如果姚雪玉有花不完的银子,她很乐意送一些给面前的祖孙俩人。
事实上,姚雪玉本身就是个大方的人,她在镇上干了那么多年的活,还有不少人送她东西。但从没有攒下银子。面对祖孙来的讹诈,她自觉没法解面前的困局。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边上,一直事不关己的柳纭娘身上:“大娘,他们要打人。”
柳纭娘一脸莫名其妙:“你们是一家人啊,就算打你那也是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管。”
姚雪玉:“……”
赵母看着柳纭娘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二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柳纭娘摇头:“我不知道啊,本来打算去镇上的,看到你们鬼鬼祟祟这才跟了过来。”
姚雪玉听着这话不对,她皱眉问:“奶,你们明明去了镇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冬青不耐:“要是去了,就不知道你在这里勾搭男人,对么?”
姚雪玉摇头。
心里却是赞同的,她本来打算和吴老爷好过一场,把孩子的事告诉他,再让他在镇上给自己买一个宅子。如此,就算赵家知道了真相,把她撵走,她也有一个落脚地。
至于跟吴老爷回去的事,姚雪玉倒是想,但她以前就打听过。吴老爷的妻子是知县夫人的妹妹,他家里只有两个夫人安排的丫头,连个妾室都无,三十大几了,膝下只得一个女儿。
因此,姚雪玉在偶然和他春风一度发现自己有孕之后,哪怕吴老爷不在这里,她也想法子保全了腹中孩子。
那时候她就猜到可能吴老爷接下来都不会再到镇上,因此才找了个机会和赵冬青成就好事,为自己寻求一条退路。
“不是这样的。”姚雪玉哭着道:“他不是个好人,是个色中饿鬼,明明我是江家的三夫人,他看到我之后却还一次次上来调戏,后来更是直接下药。等我睡醒,发现身边躺着他……冬青,你知道那时的我有多害怕吗?”
言下之意,是吴老爷强迫了她。
赵冬青已经冷静下来,但面色铁青。赵母的脸色也格外难看:“雪玉,你说福宝是赵家血脉,把我们骗得好惨。”
姚雪玉哽咽着道:“本来就是。”
赵冬青大怒:“刚才你跟那吴老爷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的,你亲口说那孩子是他的。”
姚雪玉泪眼婆娑:“我不与他虚与委蛇,他会杀了你的。那就是个混账,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曾经因为抢花娘把人打得半死,却因为有个知县大人的姐夫,什么事都没有。咱们惹不起他!”
方才吴老爷已经威胁过,可姚雪玉还是怕祖孙俩找上门去。
要知道,凡是关于她身边的人如果给吴老爷找麻烦。都会增添吴老爷对她的恶感。这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赵母拦着,赵冬青到底是没能打下去。夫妻俩顶着几个巴掌印铁青着脸往回走。
这本就是去镇上的必经之路,路过的人虽然不多,但过会儿就有几个,赵家实在经不起别人好奇。
赵母走在最后,看着柳纭娘的目光格外复杂:“二翠,你为何会知道这些事?”
柳纭娘则起身往镇上去,反问:“我凭什么告诉你?”
姚雪玉后来又添了些伤,赵冬青到底是没能忍住,还是对她动了手。
翌日,柳纭娘去了铺子里,换了春花回去歇着。她特别嘱咐过,无事不要出门。
姚雪玉找了上来,脸上戴着面纱,伸手摩挲着柜台上的料子,问:“大娘,我后来问过,冬青会怀疑我,是因为听了你的话。我和吴老爷之间那些事,你从哪里听说的?”
柳纭娘招呼边上的客人:“这几匹料子不错,你过来看看。”
有人过来,姚雪玉便不好开口。
后来客人络绎不绝,姚雪玉等了许久,才终于又找着了一个空,问:“大娘,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上辈子的孙二翠在她进门之后没少受委屈。现如今她确实没有为难过柳纭娘,但这是因为她一进门,柳纭娘就离开了赵家。
柳纭娘似笑非笑:“兴许是你上辈子欠了我的呢?”
姚雪玉简直要疯。
“大娘,你已经离开了赵家,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柳纭娘颔首:“你说得对,但是,我也告诉你,如果吴老爷来找我的麻烦,我会全部算到你头上。”
姚雪玉瞪着她:“你不出现在小树林里,他又怎会找你麻烦?”
这也是事实。
柳纭娘笑吟吟:“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给赵冬青戴了帽子。实在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