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水清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一般,大声道:“你承认自己在针对我了?”她扯了一把边上的男人:“他爹,你看看姐姐。她有这想法,肯定家无宁日。”
陈康平揉了揉眉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之前确实默许了胡家姐弟俩用这间铺子攒一些私房钱,可这也太过分了。百两银子,还不算胡水林压榨客人的那些,这是把他当傻子呢。
“你回吧!”
语罢,带着人飞快离开。
他一走,胡家姐弟俩傻了眼,面面相觑过后,胡水清转身就走:“我也还有事。稍后你们把舅老爷送回家去。”
胡水林张口欲喊,可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脖子上都有两道,刚一动弹,就痛得满脸狰狞。只能眼睁睁看着胡水清带着人离开。
柳纭娘侧头吩咐:“把胡水林送走,这铺子还要做生意呢,可不是用来养伤的。”
这么一会的功夫,胡家人已经得了消息,赶过来时刚好看到远去的胡水清,听到这话,就想和柳纭娘理论。
柳纭娘有些不耐:“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筹银子吧!三日内,若是我没看到银子,别怪我无情。”
胡家人面面相觑。
胡水林面色格外难看,但他深受重伤,也不是掰扯的时候。再说,他算是看出来了,燕长琴根本就不是堂姐说的软性子,相反,她脾气硬,胆子又大。他被打得血葫芦似的,别人都不敢看,陈明忠都白了脸,燕长琴却从头到尾都面色如常。
等胡家人走了,柳纭娘铺子里转悠了一圈,指了几个需要整改的地方,不打算多插手。陈明忠不是孩子,性子已经定型。她多嘴只会让他无所适从。
“你自己看着办吧!”
办完了一件事,柳纭娘心情不错,又去了一趟茶楼。
陈家铺子门前发生的事早已传开,好多人都在议论关于胡水林的事。而陈家两位夫人的事情,又重新被翻了出来。
胡水清一脸寒霜的回府,路上的下人噤若寒蝉,丫鬟急忙送上热茶:“夫人,外头冷,您喝杯茶暖暖身。”
“啪”一声,茶壶茶杯落地,瓷片碎了一地。
胡水清余怒未休:“贱/人!”
丫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跪着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
门口又来了人,陈明耀看着盛怒的母亲,皱眉道:“娘,您这边发脾气,祖母很快就会得知。”
“知道了又如何?”胡水清平时都压着自己的性子,但在儿子面前,她自觉不需要隐藏,怒吼道:“你知不知道燕长琴今日做了什么?她逼着你爹打了你舅舅,还让你舅舅把这两年贪墨的银子还回去……”
这些事情,陈明耀也知道一些。他眉头紧皱:“可舅舅送了不少给你,他还不起吧?”
胡水清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疼。
“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省着点花。”胡水清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爹似乎也有些生气,有燕长琴盯着,这笔债不得不还。”
陈明耀沉默下来。
他们唯一能够求助的人就是陈康平,连他都生了气。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至于陈家老两口的银子,那是想都别想。陈母要是知道儿子私底下补贴胡家,肯定要生气。
“现在怎么办?”
胡水清脸色难看,她也想该知道怎么办。半晌才道:“你收拾东西去私塾。别让你舅舅把你堵着了,我来搪塞他。”
也只能如此。
陈明耀当日下午就离开了府,陈家老两口很是不舍,听说是儿媳催的,哪怕知道儿媳是为了孙子好,也忍不住有些迁怒。吃晚饭时,叫了胡水清过去,很是说教了一番。
大意就是,学业要紧,但孩子的身体同样要紧,这么冷的天,去私塾肯定会遭罪。万一生了病怎么办云云。
胡水清哑巴吃黄连,压根就没法解释。
胡水林还在养伤,本人过不来。但也没闲着,让家里的妻女上门求见。
胡水清不肯见,结果下人送来了胡家人的信。如果不见,就毁了陈明耀的名声。
看到信的胡水清气得浑身发抖,只得把人请进来。
胡家母女也不说多余的话,让胡水清凑七十两,否则后果自负。
胡水清坐在屋,浑身僵直,眼一片茫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斗不过燕长琴,以前她占上风,是那女人不跟她计较。
收拾了一番,她起身出门。
柳纭娘洗漱了一番,正在擦头发,就察觉到门口站着个人。回头看到是胡水清,她顿时就笑了:“稀客啊!”
胡水清缓步进门,面色复杂难言:“姐姐,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