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另一个出口的守卫,已经去通知蝶梦诗会的主人了。
知晓出口的这个守卫,带着一行人,围着诗会绕了一个极大的圈子,唐十七等人在那个守卫的带领下,他们终于来到了另外一个入口。
他们站在一处类似于山坳的地方,唐十七指着一个方向,脸色有些不好看,“那边可是无花林?”
守卫有些被她的冷脸吓到,想立刻转身离开,却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回官爷的话,那边确实是无花林。”
为了证明自己的配合,他还主动交待起来,“只要跑得快一些,往返只要三刻钟,有时我嘴馋了,就会偷溜去无花林里,摘一些果子吃。”
唐十七心底直发寒,无花林上有一处小山丘,比之诗会要高上一截,远远的望过来,能窥见诗会的内里乾坤。
自然也就包括,诗会里的人了。
李叶既然不是为了一时意气,那便是早有预谋。
激情愤怒之下伤一个人,比预谋要容易得多,取他人性命,总要过自己心里的那关,是一件很难的事。
此人不知因了何故,竟费了月余的工夫,去害了一个,与他并不相熟的人,若教此人逃脱,不知还有多少人要遭殃。
诗会修建了房舍的占地并不宽广,但那些自然景致,被圈在了诗会当中,与四周的山水接壤,占用的地皮便极为广阔
衙门的捕役,多数在善堂,今日来的人并不多,要想将整个诗会搜一遍,要花费的时辰是不可预估的,还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唐十七强行冷静下来,分析起来目前的情况来。
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常青身上,“常主簿,你以你们读书人的角度想一下,如果是你,到了诗会,应该怎么做?”
常青:“......”县令啊,你真的不是一个假书生吗。再这样下去,他都快怀疑唐十七这县令是如何得来的了。
可惜唐十七听不到他的心声,她跟在常青身后,一边四下寻找,一面思考,李叶来此的用意。
她道:“李叶此人对诗会有种奇怪的执念,他在害了人之后,并没有逃离凤阳,而是堂而皇之的来了蝶梦诗会,他一定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
常青环顾四周,邓七等人的身形,已经在附近探索起来,他敛目思索起来,“每个人心中都有抱负,读书人也是,他们的抱负,比寻常人多一份浪漫在其中。”
“因为在经过日复一日刻进骨子里的习惯,成了我们赖以生存的一种本事,像邓七,他的本事便是那一身功夫。”
“若是在他弥留之际,一定会很想找个传人,将他的一身一事传下去,李叶是想为他的本事找个传人,还是单纯的想找人欣赏他的本事?”常青解答了一个问题,又出个新的问题。
没走多远的邓七,将两人的话听了个全乎,尤其是他‘弥留’之句,简直是让他恨不得自戳双耳。
唐十七几乎是立刻就得到了答案,“李叶想让别人欣赏他的杰作。”
她呼出口浊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还记得那棵女贞树啊,在无花林的正中,他想让人欣赏,却只挂了山林之中的举动。”
“一开始我以为此人可能自卑,但是又很骄傲,想让世人看到他的杰作,又不敢直面‘丑陋’的人心,是以,只是藏在山野之间。”
“附近又有诗会,很有可能会有‘欣赏’他的人出现。”
“可今日此来到诗会的举动,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想法,他应当极度的自负,不会想要不懂他的人发现自己的‘惊世之作’。”
“所以他选择了蝶梦诗会,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懂他的人。作为他最后一次,向‘伯乐’展示的机会。”唐十七的声音停了下来,周遭也跟着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