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瞧着唐十七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他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十分得意的问她,“怎么,唐县令猜不出来了吗?”
语气中的挑衅意味十足,换了个人只怕已经冲了上去,将人直接打个半死了,唐十七却愣在原地,仿佛真的在思考他的话。
“县令,你别被他的话糊弄了,”常青在旁认真的劝说,他想那个冯良的影响是真在大,唐十七的思维已经受到了限制,“此人犯罪证据十足,连那个杀人的动机,方才也已经补全了。”
李叶偏头看他,“我可不承认那种俗烂的动机,你们所谓的证据,拿来骗骗小孩子还可以,今日这人皮我也可以说是捡来的,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又能奈我何,想必那判决书上不好写吧。”
若是换个县令来,只要找到了凶手,不交待动机,也能给安上一个合理的动机,可唐十七不行,也不能。
经宋清玄一事,唐十七可以断定,凤阳县里有当初追杀她兄长的人,即便不是那人本人,也是与之相关的,目的便是监视他。
但凡她行差踏错一着,便会满盘皆输。
更何况,她今日能因为冯良,未经审判便定人罪,他日便能因张良、李良,做出相同的选择,与她做县令的初衷背道而驰。
唐十七微微偏了一下头,看着李叶道:“你与冯良一块儿到了凤阳,可你二人的境地却是不同的,你是逃难过来的,他却是游学过来的。”
“你认为二者之间,从本质上便是云与泥的区别,所以你心有不甘,但还能忍受,况且,冯良又不是独一份的游学者。”
“这些都在你的忍受范围里,可是有一件事你忍不了。”
“便是他在你作画时,对你的作品的指责,你以为自己的画完美无缺,却被对方批得一文不值。”
“当时你便心生了怨恨,但与你们一同赶路的人有不少,众目睽睽之下,你没有办法害人。只能咬牙忍下。”
李叶的脸色是真的变了,他羞愤难当,“你懂什么,就他那种人,生来便高高在上,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学来的东西,他凭什么指责我,是他自己该死,与我无关。”
唐十七手指微动,“你们进城之后,各奔东西。”
“你看不上一块儿挤在几个善堂里的生活,不能接受等待衙门分配的命运,所以你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住在善堂里,而是找了一份活儿计,也就是在七星书铺里当...运书工人......”
后面四个字 ,她故意将尾音拖长,其心思可见一斑,“进七星书铺之前,其实你并没有害冯良的想法,当时的口头之争,你只想要画出一幅令他称赞的画来。”
“真正令你的想法改变的原因,还是在你入住七星书铺之后,本县仔细看过那七星书铺里卖的书,有旁的书铺里没有的‘特色’,受多数读书人喜欢,冯良亦是其中之一。”
“你们二人再一次产生交集,便是在七星书铺。”
“彼时他在众星捧月之下,来到七星,而是在弯腰驼背的扛着书籍,一本一本往架子上前,任他们挑选。”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让你生气的,还是冯良已经不记得你的事实,当初进城之前,哪个不是蓬头垢面的,即便你将自己一身衣裳洗得发白,也抵不在他的眼中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