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这才伸手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小声的和他们嘀咕起来,“听说负责宴会的是长史,而抓人的则是司马。”
唐十七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明白了,她点点头,笑道:“小二,这次多谢你了,要不若我们惹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小二乐呵呵的,“为贵客分忧,是我们应该做的。”
唐十七:你倒是把银子还我呀。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小二随意的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开了,生怕保不住还没捂热乎的银子。
唐十七几人也无暇顾及他,若非邓七眼疾手快的暗中点了卫安的穴位,只怕他早就已经嚷得人尽皆知:他卫安回来了!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若你再听不进去,那么我和邓大哥也不拦你。”唐十七对着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卫安说道,“方才小二的话你也听得很清楚,如今是沈家独大,卫家稍有错失,则会满盘皆输。”
“刺杀郡守的人眼下没个着落,却蹦出来个杀害行首娘子的人,且与卫家关系匪浅......”唐十七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你说,若是抓住杀害花娘的人,是否可以说,卫家为了包庇此人,所以派了人行刺黄郡守,就是为了混水摸鱼......”
卫安急得眼珠子直打转,毫无章法那种。
唐十七给了邓七一个眼神,后者在卫安身上点了几下,然后便走到了门前,竖着双耳听门外的动静。
邓七点点头,唐十七这才放下心来。
卫安试着转了一下手腕,他终于可以动了,张张嘴想说的话很多,一时间又不应该先说什么。
“我知晓你很急,但是从现在起,你切勿轻举妄动。”唐十七神情严肃的盯着他,“尤其是我先前说的,不要与他们有接触,眼下更不行。”
“可,可是我担心阿耶他们......”卫安也不敢大声说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感情上担心又是另一回事,“不亲眼见着他们,我这颗心就安不了。”
唐十七摇头,“这点你放心,黄郡守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所以沈家也不敢做太过,除非找到铁证,否则他是动不了卫家的。”
也就是没寻到证据,便一日定不了卫家的罪。
卫家眼下是涉嫌失职之罪,黄郡守一怒之下,将查刺客的事,全权交给了沈司马,倘若被沈家寻到卫家的错处,那就不止是失职,而是以下犯上,意图行刺朝廷命官了。
而卫家目前最大的纰漏,就在卫安的身上。
倘若被沈家发现,一个在逃的犯人,和卫家还有联系,不需要提交什么证据,种种恶意的揣测,便能压垮卫家。
沈家将卫安的消息报上去,黄郡守不管治罪与否,卫父一个包庇之罪,都是跑不了的。
卫安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挫败的坐了回去,“我就不应该离开的,现在连阿耶他们的面都见不着,我阿翁、阿奶年纪大了,经不得吓的......”
唐十七两指轻击桌面,极具韵律,“你写一封信吧,随便是什么,只要能证明是你的亲笔即可,再拿出你的随身物件,能让卫家相信是你的东西.......”
卫安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会是坏事,当即便在身上摸索起来,取下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平安扣,“这是我小时候,总是生病,阿奶替我在道观里求来的,自戴上那日起,便没取下来过。”
唐十七满意的点头,有这平安扣是最好的了。
她从随身的行李里,找出笔墨来,摆在卫安面前,“你可以慢慢写,天黑之前交给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