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的脸色极其难看,听到他的问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们比郡守还要懵呢,谁会想到,好好的出门巡视,大马路上摆着一具尸体,这不明摆着的,打他们郡守的脸,也打了整个清流郡的脸。
倘若他们知晓是何人所为,恨不得现在立刻扑上去,将那人分而食之,让他杀人,让他把尸体,随意扔在路上。
但眼下,大家都是一块遇上的,谁会比谁知道多少呀,除了做下这一切的人,所以被黄郡守这一问,谁也不敢先开口,免得在这个关头上,又触了霉头。
有人甚至隐晦的瞥了眼黄珏的位置,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黄珏并不介意,这事儿他们固然有失职之嫌,但是人便有疏忽的时候,这么大个清流郡,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
而且这些人都昌跟了他阿耶,将近一辈子的老人,一直在为黄家付出,胆子小一些,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们行事谨慎。
阿耶如今坐到这个位置,少不了他们的支持,世局动乱,局势不明,清流郡眼下以求稳为主,他们是最适合的人。
真到了逼不得已时,他们黄家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的。
这些年黄家在明里暗里,都笼络了不少人才,为了能在不稳定的世道安稳生存,也能够有足够生存的资本,以及谈判的条件。
而这些人,就是黄家立足之根本。
黄珏乐得当个这红脸,对此,黄郡守亦是乐见其成的。
“阿耶,扔尸休的人胆大包天,明知今日官府的人会来此处巡视,还敢如此做,其背后的深意,着实令人寻味。”黄珏开口时,早有人将尸体,移到了路边,等待仵作的到来。
眼尖的已经带着人,四下搜查线索去了。
黄郡守眉眼间,便是深思,他点头:“珏儿,此事不可大意,倘若被人借机作文章,将事情扩大......”
“孩儿明白,唯今只有等仵作验尸之后,找到真凶,方才能查出此事的原委。”黄珏说话间,瞥到了去寻仵作的差役,此刻是孤身一人返回的。
不等他主动上前询问,便有一人站了出来,“让你去找的仵作呢?”
差役急得满头大汗,“回曹参军的话,仵作家中八十的老母,昨儿个前几天病逝了,仵作向衙门里递了条子的。”
“是他家里的事重要,还是郡守他们亲眼见到的命案重要?这些事你可都同那仵作说了?”曹参军小声的和那位差役说道,后者脸色已然有些发白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虽然听不到曹参军的话,但多少也能猜到说了些什么,黄郡守听到为家中老母守孝,便想到了今日正在府中治病的老夫人,冷硬的脸色也为之一软。
他挥了挥手,“仵作家里有白事,便让他在家里尽孝吧,珏儿,你回城之后,派人送些礼物过去。”
“仵作有孝心,乃是一件好事。”黄郡守似是无意的感叹了一句,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巡睃了一圈。
聂参军甚至有种错觉,对方多看了他两眼似的。待他要顶着巨大的压力,想要细细分辨时,对方的视线早已离开。
他只能自我安慰,一定是错觉。
“既然衙门里的仵作不能来,便再去城里找一位能验尸的过来,实在不行,找一个看守义庄的也成,总之,要赶紧找人来验尸。”黄郡守的温和,如夏日的雷雨,一阵一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