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珏闻言,竟没有半分意外的挑了挑眉梢,不答反问道:“唐小郎君好耐性,方才在卫家为何不提出来?”
闻言,唐十七便明白,他是这默认了。
她也没有立刻回答黄珏的问题, 而是又问道:“是去绿蚁小酒馆碰上的吧。”
伍方从绿蚁小洒馆回来,面色古怪,应当就是因为此事了。
唐十七只庆幸一件事,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双方都来不及反应,聂参军等人想做什么,忙中易生乱,思虑难为有不周全之处。
为了顺利查胭脂的死, 他们让卫家帮忙制造动静。
卫三郎闹出的动静,给了聂参军机会,也给了他们机会,对手做得越多,出错的机会也就越大。
学医之道,越是紧急的情况下,越要沉着冷静。
即使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
聂参军要想胜券在握,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会失败的可能,所以酒娘子的证供,他也不会忽略的。
极大的可能是,正好派了聂二郎去交涉。
聂二郎与聂参军几乎是复刻的性子,才导致了他们二人,未来不能共存下去的局面,所以反目是既定的结局。
但这样自私的人,当真能毫无保留的,为衙门‘付出’吗?
唐十七这样想的,也问出了口。
黄珏眼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在唐十七准备反思她的问题,有哪儿不对时,就听他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也难怪你长不高。”
唐十七有瞬间的呆滞,待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这人是真的嫌弃十八岁的小郎君,才十五六岁的身量吧,没办法呀,她本来就只有十五岁,不可能拥有揠苗助长的身量。
幸好她晒得黑,可以很好的掩盖一部分真实年龄,但身量这个,她只能学街上踩高跷的了,那样想要多高,便有多高。
唐十七不想和他交谈,生来站的地方便比旁人高,看的东西多,想的比她只多不少,如此说她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譬如,是如何劝聂二郎反水的。
此人的心眼多如筛子,很多事情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在那里绕弯子,答案还要从他的话里去找,她表示太累了。
知晓聂二郎是他的人劝反的,也就没什么好再问的了。
思及此处,唐十七总算是放下一半的心来,可以一面替老夫人治伤,一面找卫家收报酬了。
她来清流郡的真正目的,还没有眉目呢。
黄珏见她面露轻松,又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了,这小子做事,怎的没有恒心,不过才问了一遍就放弃了。
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
既然她不问,我偏要说给她听。
唐十七若是知晓他的心里话,怕是要立刻抽出手指上的银针,直接给他脑袋上扎上两针,美其名曰:治病。
等黄珏主动开口时,她的反应也差不多。
这人就是典型的,我可以给,但你不能主动要。
对于这样的人,唐十七只给了一个白眼儿,“郡守已经走远了,黄大郎君,你不赶紧追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