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凤阳县令?”林秀哭过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唐十七不想与她多说废话,“此番我为追踪一个人牙子,去了清流郡,可是到了那里,我才发现,人牙子的生父,便是当年与你有过接触的吴为。”
“吴为在你消失之后,不幸遇上了逃窜的叛军,早就身故了, 但当年他的儿子被人用来威胁他,与你合谋带走黄瑜,在这件事之后,也被人带走了。”
听到这里,林秀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
唐十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想得没错,那个孩子便是本县此次追踪的人牙子吴胜,他死在了聂家人的手中。”
“你救救我的孩子!”林秀再也没忍住,直接跪了下来。
唐十七却是摇了摇头,“你的孩子,不是好好生活在段府吗,段家大郎君,如今享受着段家最好的待遇。”
林秀泪眼婆娑的摇头,“不,不是,他不是我儿,我儿不在段府,我把他弄丢了,我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主院外,站着两身影,其中一个身影,闻言,连连后退,另一身影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月色与灯火交织,段玉那张玉雪一般的脸上,竟是一种释然,喃喃道:“我道她为何从来不喜我,原来我与她竟是这般的关系。”
邓七并不擅长劝人,他僵硬的动了动,笑得很勉强,“江老夫人为子成痴,疯癫了二十三年,黄郡守父子,也从未放弃过寻找你.....”
闻言,段玉垂下了眸子不言语,长长的眼睫映在下眼睑上。
邓七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只要他安静在外面听完,不往里冲打断唐十七的计划,就不在他的护卫范围内了。
院内的唐十七,将方才收起来小像又重新拿了出来,“这便是你当年抱走的黄瑜,他与段家主并不相似,是如何在段家生存下来的?”
林秀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前夫早逝,当年我抱着二郎君,孤身一人出了清流郡,遇上了段郎,他一眼便看中了二郎君,对他甚是喜爱,为此将我一块儿带回了段家。”
“如此说来,你有今日之福,亦是受了段玉,或者说是黄瑜的恩惠,你可有半分对他的感恩?”唐十七摇头,“不,你并没有!否则,黄瑜早该知晓身世才对。”
她的话里带了几分嘲讽,“你心中虽挂念着你的儿子,可你也舍不下段家的荣华,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你不敢同段家主坦白,这些年,你从未派人去找过你的亲生儿子吧。”
林秀原本是跪着的,因为这番话,无力的跌坐在地。
唐十七却没有半分同情她,反而继续说道:“让我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方才我见你的身影,竟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有几分像江老夫人的模样,你入黄府当奶娘,很不甘心吧,为何同样是女郎,对方能高高在上,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奶娘。”
段玉豁然抬头,好看的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道为何,有时觉得她看起来格外的亲切,待走得近了,却能扎得人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