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率先进了大门,“走罢,本县也想看看,这朱家班里,都是一些什么牛鬼神蛇。”
常青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膀,“守好大门,在唐县令出来之前,任何不得进出。”
两人进了小楼,不等人通传。
朱班主像是长了顺风耳一般,已经快步迎了上来,“唐县令,你终于来了,我们一直在待着你呢。”
常青眉眼一跳,他们是忧心了一夜吧。
昨日唐十七可是说过,怀疑凶手就在班子里,有凶手与他们同吃同睡,谁还能安心的住下去。
唐十七闻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眼朱班主身后,陆续出现的朱家班成员,“正好人都来了,我们开始吧。”
她问水镜台的主人,此人两眼有些无神,眼底带着青黑,“薛楼主,此处可有僻静之处,供本县与诸位谈话的。”
倘若不是因为衙门有命,不让朱家班的人离开,否则,在昨儿个命案出来的时候,他早将这一行人撵出去了。
他这水镜台,以后还要不要打开门做生意了。
本来看中‘豆腐块’这个戏法的影响力,让他的水镜台能大赚一笔,谁知道影响是有了,却是赔钱的生意。
早知道,‘豆腐块’能把人切成这样,他说什么也不让朱家班住进来,昨儿个夜里,他是一整宿都没有睡好。
只要一闭眼,就是一个大活人,身上的肉被切成一块一块的,甚至比昨日见到的还要惨烈,梦里的人连骨头都被切碎了,他都听到了骨头被切得‘嘎嗄’作响,还有被切那个,不停的叫着救命。
那人叫着叫着,看不清的脸就变成了,昨日的死者阿宝,下一瞬又变得血肉模糊,直接冲到了他面前,伸出还在滴着血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不停的质问道:“为何不救我,为何不救我......”
他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窗外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的有个影子印在窗户上,与窗棂上的花纹,交相缠绵,各种形状倒映进屋中。
睡眼惺忪的他,看什么都像是‘冤鬼’来索命,只得点上灯火,期待黎明的到来。
薛楼主相信,除了他之外,昨日就近看了戏法的人,都是一个不眠夜,胆子小一点儿的,估摸着还要病上一段日子。
是以,除了朱家班的人,薛楼主是最盼望唐十七他们到来的人了,也极其的配合。
听到她需要一间房,就是没有,他也能立刻变一间出来,实在不行,立刻找人盖一间也成。
薛楼主表示,财大气粗只是小意思而已,只要能让他睡个好觉,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的。
“有的,有的,有一间平日不开放,只用来招呼贵客的,唐县令请随我来。”薛楼主引着唐十七上二楼。
唐十七暗叹这薛楼主会做人,闻弦歌而知雅意。
她说需要一间房,薛楼主就给出一间招呼贵客用的,这种房间的隔音都比普通的房间好,也就是说她在里面问什么,站在外边儿的人都听不见。
唐十七很满意,“多谢薛楼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