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兄弟两人的脸色不止是为难,甚至有些难看。
安南说自家的事,倒是挺痛快的,可是轮到古婶的事,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兄弟二人,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只是因为他们是双生子吗,除了自古便有的双生子不祥的说法,还有便是那些夸大其词的人,又爱嚼舌根的人,逢人便说。
不管朱家班换到什么地方,都避免不了这种情况,倘若不是他们兄弟二人相互依靠,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像江莲、江荷一样,由于说的人太多了,所以外面不知情的人,便信以为真,将她们当成了水性扬花之人。
有一回夜里,听说还有人翻墙进来了,企图行不轨之事,第二天夜里,两人便双双寻了短见。
若非夏师傅发现得及时,只怕朱家班就少两个成员了。
这事儿本来只在班子里传的,也不怎的全传了出去,到最后甚至变了味道,说是因为与那人价钱没谈拢,所以没脸见人了。
朱班主只压下了,害她们自戕的事,后续这般无风起浪的事情,也只能瞒着在病中的两姐妹了。
朱家班里只有古婶年长,话又多,总是爱与邻里到处唠嗑,很多时候就是他们出去表演,晚上再回去,有些东西就已经传了出去了。
不止他们俩人怀疑,班子里其他人也怀疑,是因为古婶与说话时,不小心将这些事都说了出去。
安北见兄长为难,不忍道旁人是非,他用力的拍了拍发红的眼眶,便一股的将这些事情,还有他们的怀疑,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他又道:“唐县令,你有所不知,我们去质问古婶,她竟然一样都不承认,还总说是为了我们好。”
安北握紧了拳头,“可是我们有一回听得很清楚,她就是与旁的人在说,关于双生子不祥的事。”
他气愤的说道:“等我们上去抓人时,古婶却道,只是和她故乡的人见面,聊聊家乡的风土人情,与我们兄弟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位所谓的老乡,竟然也附和她的话。”
“哼!”安北越说越来气,“我们听得分明的事,她都能狡辩,死人都让她给说活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作罢。”
安南已经顺着她的话开始往下想了,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古婶虽然喜欢到处去说,但她本性却是不坏的,并非是有意想要害我们的。”
唐十七仔细的打量了安南一眼,此人身处逆境,遭人排挤,面对有可能是害他们如此境地的人,却能有如此心性,其心胸、肚量,非常人所能及也。
但眼下并非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又对两人道:“好了,二位的情况,本县已经十分清楚了,你们现在出去吧,帮忙传一下江荷、江莲,本县同样有话需要问她们。”
两人没想到衙门问话这么简单,那么方才古婶还在里面待了那么久,或许正是因为古婶话多的缘故吧。
他们今日说出过去虽然有些痛苦,但说完之后,竟然奇迹般的轻松不少。
安南临行前,深深的看了唐十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