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的去而复返,两人弄不清她的来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唐县令,你想问什么?”常婶抓着衣摆的手,微微用力。
唐十七只作瞧不见,她道:“你们离开东阳郡的时候,那常大郎君可有成婚?”
“啊?!”常婶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这事儿我们还真不知道。”
“难道之前都没有定下人家吗?”唐十七觉得奇怪,常青年岁小一点儿便罢了,常贤长他几岁,怎的连他是否成了婚,常婶他们都不知道。
唐十七也没问常伯,只同两人说,不要太担心,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然后便带着满肚子疑问,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她坐在书桌后面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是蓝到发黑了。
衙门里住了人家的房间,也依次点亮了灯火。
唐十七揉了揉额头,待舒展了几分,便开始研墨,趁着这会儿的工夫,她在脑海中整理,关于遇到常贤之后的事。
手上停止了磨墨,东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囫囵的吃了两块饼子,净了手之后,她将油灯往身边移了一些,原本就有些泛黄的纸张上,又晕染了一层昏黄的灯光。
四下静悄悄的,蛙鸣声越发的清晰。
同样清晰的,还有唐十七的脑子。
“常贤来凤阳之时,并不知常青在此,是以,他来此,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常青,那么,他来此,究竟想做什么?”
唐十七又在纸上落下了一个人名,王老先生。
“凤阳虽有天工阁和书苑,但最重的还是里面坐镇的王老先生。”唐十七将两人的名字连在了一起,欲写上他的目的,却是又犯了难,“常贤如今的年岁,并不适合再科举,背靠着常家,这般年岁才开始走科举之路,只会徒增笑料。”
“如果不是为了科举,那么他找王老先生,是单独的想增长自己的学问吗?”唐十七将‘学问’二字,着重圈了起来。
然后便将这件事,暂且先放到了一边。
又重新写下了常青二字,“常贤见了他,多几日的功夫都舍不得,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在凤阳再次身败名裂。”
“常青身败名裂,对他有什么好处?”唐十七在‘好处’上,又标记了一下,再写到下一次,“认识常青时,三人正在逃亡的路上,刺杀的人,经他们确定是常贤的人。”
“那些人招招带着杀机,不杀了他们不罢休,当时我若是晚上一刻钟,只能赶上三具热乎的尸体了。”
唐十七又将‘必死’两个字,着重记了下来。
再往下,又是好处,“常贤本就能继承常家,常青的死活,与他影响不大,反而杀了常青,对他的影响还大一些,世人都会说他容不得骨肉至亲,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选择。”
“除非常青死了,他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利益?”唐十七揣摩了起来,“究竟是何等利益,能教常贤,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对常家的了解,不过几人的寥寥数语,对常贤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连身边的几人,连他成亲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