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怎么办,衙门里的人,跟条狗似的,紧咬着不放......”常家的一位下人,颓败的望着前方的常贤,声音有些绝望。
他抹了一把灰土土脸的脸,有些绝望的朝身后看了看,不知下一瞬,会从哪处树林里,又或者某处草丛里,又或是哪个大石头后面......钻出一群人来,对着他们扬起大刀,不将他们抓到不罢休。
正如他们不知此行,会被一群捕役,逼得如丧家之犬。
下人倒还罢了,常贤面上的阴云,都快滴出墨来了,他阴恻恻回那个下人的话,“怎么,怕死了?想留下来了?不想走,本郎君可以成全你!”
常贤的话音方落,那人的血,也溅到了旁几个下人的身上,包括常贤自己,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如再有异心者,与他一样的下场。”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噤。
此番,常贤到凤阳,明面是上寻王老先生,实则,替杨家办事的,是以,只带了两三个人,为了能顺利离开凤阳,他带走的,是杨家留在凤阳的根基和眼线。
那些人来不及思考、反应,就在常贤的一顿急催之下,跟着逃了出来,此刻冷静下来,才知道,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
然,人已经逃了出来,再想回去,便难如登天了。
常贤哪里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只道:“现在想回去的,本郎君也不拦着,只希望那位唐县令,能给你们一个好的下场。”
他说罢, 就准备起身离开,似是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哦,那位唐县令,听闻出城被刺,如今生死不知,王老先生年岁大了,也不知你们回去,还能做些什么呢。”
跟着跑的那群人,当然知道,唐十七被刺的事情,当时一辆牛车,拖着穿街过巷的,想不知道也难。
这也是他们慌不择地,跟着常贤跑的原因之一。
他们还以为是常贤,不顾一切的,对唐十七下了手,衙门里的捕役,这才不要命的要抓住他们呢。
“大郎君的意思,唐县令不是你下的手?”问话的人,心里更后悔了,蛰伏这么多年,上头没有指示,他们原可以安生的。
常贤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本郎君岂会亲自动手,不过是借了大舅兄的手,提前替他扫清障碍罢了。”
闻言,跟来的十几个人,气得牙痒痒,这人完全就是在乱来,又折损了一枚,他们主人的人手。
但转念一想,见到主上的人来,把家底朝常贤兜个干净的他们,才是更加的万死难辞其咎啊。
一想到被主人知道,他们的下场,众人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而他们目前,唯一的机会,就是让常贤活着回去,有人承担怒火,他们或许就能从此事件中抽出身来。
“我等愿誓死守护大郎君。”
常贤还以为自己威胁到他们了,遂得意道:“赶紧离开此处,那群狗可就快闻着味道,追过来了。”
“是!”心怀鬼胎的众人,一个个都忙着逃命,是以,谁都没发现,那个近来师风常贤的下人,神色有些古怪。
“......”
真狗大黄的鼻子,动了动,朝着刘三他们找的相反方向奔去。
断了痕迹线索,刘三等人心急如焚,见状,他面上露出个笑来,朝大黄跑的方向一指,向众人喊道:“人往那边去了,追!”
“......”
“你笑什么?”曼娘本是靠坐在墙上,隔壁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
眼下不知外面是何情况,常青的心神紧绷,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悠闲惬意, 就仿佛来此间漫步一般。
“我笑该笑之人,小娘子那般大的反应,又是为何。”常青不等她有回应,又道:“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