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又看了一眼,他握住的那块佩玉,其上似有活水在流动,想来是王老先生,对水生的祝福。
既是自水中而来,将来也能凭水而生。
只是,到底被人破坏了这份美好祝愿。
唐十七目光移开了佩玉,“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件事,还需要老先生你的亲口证实。”
王老先生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佩玉,又将其放开了,“你想问,当年老夫在京中的事?”
唐十七点头,“之前,你着卫安那小子回来传话,道是有人当年怀疑,杨家当年的军功不实。”
“为何会有这样的怀疑呢?”
“当年你的那些好友,为何会一一离奇去世?”
“还有老先生您,为何又在盛年,便辞官呢?”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在武吉村时,唐十七就想问他了,但当时与案子无关,且是个人私隐,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能强求。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转了一圈儿,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她终是有机会问出了口,只是再也没有当初的好奇,与即将知晓答案的激动。
王老先生嗫嚅半晌,反问于她,“唐家小子,不知你可曾感受过那种感觉......”
老人轻拭了一下眼角,“挚友亲朋,前一日还与你在小楼上饮酒作乐,第二日,便看到了他冷冰冰尸体,你根本就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冯良的音容笑貌,几乎是立时,便出现在唐十七的脑海中,那人在死之前,还想着留下了线索,一个只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人,才知道的线索。
因为这首诗,找到了木易,才证实了杨家的目的。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神色淡淡道:“小子还年轻,经的事少。”眼下并非是叙旧,聊旧事的时候。
王老先生也不是真的在问她,想让明白那感觉,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感同身受。
他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找到开口的理由而已。
唐十七沉吟片刻后,问道:“先生的那位挚友,可是卫安之前提到过的太平县公?因为他的死,你才离开了京城?”
王老先生一双老眼里,全是对故友的怀念,“也不全是那样的,当时在京识得老夫的人皆知,我与文举乃是当世的‘奇人’。”
“哦~?”唐十七好奇起来。
王老先生眼角的褶皱更深,“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奇,不过是打破了文武之间的束缚而已,不过一件小事,倒让他们觉得,仿佛天塌了一般。”
“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文武之分,不过是顺应每个时代,人类的谋生本能罢了。”
“倘若真论奇人的话,抛开生存本能不提,老夫的另一位挚友,才是真正的奇人。”
“所以,你不是为了太平县公之死,离开京城的,而是为了这位奇人。”唐十七双目微睁,这与卫安上回传的话,出入未免也太大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