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你终于来了,可算将给你盼着了。”楚公一进去,便放低了姿态,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
楚公的话,明里暗里都告诉常青,他一直在等着常青,也算是为过往的事,做了一个解释。
“多谢楚公抬爱,青木惶恐!”常青见到他,忙起身行礼,被他扶住了,“哎,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无须如此多礼。”
待人重新坐好后,楚公这才打量起他来,“哎,说来也是咱们的缘份,当初本是中意你为本公妹婿,不成想你那大兄,从中从梗......”
“如今也好,揭露了他的阴谋,他再也不能害你,倘若青木你愿意的话,我阿妹也可......”
“不可!”常青忙摇了摇头,“大业未成,何以成家。”他直言劝道:“楚公位高权重,做何行那令人诟病之事,今日城中流言,常某已听闻了,楚公不可再给人以口实。”
“况且,我常家养得起大嫂,无须如此。”
楚公见他直言拒绝,面色本来很难看的,但听到他后面的话,也意识到自己欠思虑。
但他内心还是有些不悦的,从来没人敢当面反驳他的,舍不得常家钱财是一回事,常青少时便有才名流传,如此人才,能归到自己的手下,也是一个助力。
总归比他那死了的兄长强,若非当年郑家蠢笨,他若是在场,无论如何也是要将常青归入郑家的。
害那个蠢货,在他面前蹦跶了几年,若非常家的钱财,他早就换一个妹婿了。
楚公想了想,遂问道:“凤阳一个小小县城,委屈青木了,不如来我这楚公府,如何?”
常青好半晌,没有答话。
楚公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了几分,就在他以为常青会再次出言拒绝,心下已有了应对之策。
常青道:“青木的长兄去世,阿妹还年幼,家中父母无人照顾,恐常家会落入他人之手......”
关乎常家家财的事,楚公向来重视,果不其然,他的脸色由阴转晴,相比较被人拒绝的不悦,常家源源不断的好处,才是真正的实惠。
而且,他打量了一下常青,之前此人在凤阳县,当一个小小的主簿,后来甘心当个账房先生,让他一直怀疑,此人是否无欲无求。
无欲无求之人,用起来总是不太放心的。
今日,他终于看清了,常青不是没有欲望,而是现实令他低下了头。
既然别人能让他低头,那么他也可以。
楚公勾了勾嘴角,“既是如此,青木大可还家,将家中老人安顿好,杨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青木,多谢楚公的厚爱。”常青似是十分感动,深深的一揖,“待青木安顿好家小,常家定为楚公鞍前马后。”
楚公闻言,笑得意味深长,“听闻令妹,与你兄弟二人,生得极为相似,俱是肖母,有一副好相貌,过两年便及笄了,之后便可以议亲了......”
“......阿妹打一出生,便订好了亲事,只是因为她年纪小,阿娘他们忧心阿妹,会因为婚事难过,所以才瞒着她的......”常青在暗中,深吸了一口气。
方才他在楚公眼里,看到了阴谋,而不是欲望,比起好色之徒,纯粹的不拿人当回事,更为可怕。
常青生怕楚公说出无可挽回的话,才抢到他前头,将对方的话给堵死了。
接二连三被拒,楚公的脸色,已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仿佛半边天的黑云,全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