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吾儿江语柠,幼时在军中曾与王爷有过几面之缘,听闻王爷身体欠恙,便随行前来探望,如有叨扰之处,还请王爷恕罪。”
倒是长高了不少。
他收回视线:“无碍,将军请坐。”
依稀记得,那时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时常在夜间偷跑出营帐,在点将台上耍着三脚猫的功夫。
余光之及,她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低头垂目,面纱随着清风轻轻飘动。
温柔而又恬静。
萧寒澈让伍九将舆图摊开置于案几,就边疆局势和江封分析起来。
江语柠坐在一旁垂眸聆听,暗叹他实乃天生将才,她也在边疆呆过,却不曾想他将边疆的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
她与江封征战那几年,遇到的战况和情势,他竟能预测得如此清楚。
倘若那时候,他还是健全的,亦或没有死在疫病中,想来依旧在战场大杀四方,也许他们还能并肩作战。
她端起茶杯拂纱浅啜,眼神不由得往萧寒澈身上望去。
只见他谈吐间,时而剑眉紧蹙,眼眸深邃;时而勾唇讥讽,霸道凛然,或许是久经沙场的缘故,眉宇尽显杀伐果断。
举手投足间仿佛置身于沙场营帐,胸有成竹,运筹帷幄。
看着这样的男子,江语柠竟有些恍惚。
三年的军营生活,为了生存为了拼战功。她不得不克服恐惧,褪去怯懦,变得敢拼、敢杀、敢死,几乎每一场胜利她都是拿着命搏来的。
也因为在军中待的太久,她的性子变得比许多男子还要粗鲁,她学会了说糙话,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所以......江妙兰才会说她配不上萧慕江,所以那个时候,他总对她刻意地保持距离。
因为她身上的杀气太重,肚子里又没多少墨水,温文儒雅的他对她根本无法亲近,他喜欢的是像江妙兰那般温柔可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