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着勾了勾唇角,直视江妙兰的眼睛问:
“爱?不是你和我说他是世间最好的男子?不是你说他只倾心于我容不下其他人?不是你告诉我他的处境困难需要我和爹帮他?怎么到头来你却问我是否还爱他?”
江妙兰苦涩地扯了扯唇。
“你、和爹那,三年,在北,北疆,受,了很多,苦...”
她喘了喘气继续问:“你恨、恨我,吗?”
江语柠盯着她,只须臾,眼底血丝已漫开:“恨,怎能不恨,你既然已经知晓一切,就应当记得那盒子里父亲的头颅,你可知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
江语柠忽然停了下来,她咬咬唇,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是恨你,重新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杀了你。可是,父亲爱你。”
江妙兰凹陷的双眼终于溢出了泪水,她不笨,她知道江语柠要说的是什么,江封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并非他亲生骨肉,是她自己辜负了他们!
“妹、妹,对,对不起!”
江妙兰忽然一把抓住江语柠的胳膊,枯瘦的面容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对不起!”
江语柠怔怔地盯着她看,这一声对不起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间,疼得她眼眶泛起一阵酸意。
胳膊上的劲突然消失,江妙兰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身子往后重重地倒了下去,不再动弹。
萧寒澈眼底交杂的情绪犹如波涛翻涌,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江语柠一直不愿敞开心扉的真相。
所有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两年前她会设计萧慕江和她庶姐,为什么她突然有了医术,为什么她会行军打仗,为什么她对北疆每一处了若指掌......
萧寒澈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只低声一句:“进来。”接着又回到江语柠的身侧说道,“逝者已逝,我们先出去。”
江语柠木讷地回头,眼神空洞无神。
进来的侍从们恭敬地站在两侧,等他二人离开后才开始为江妙兰整理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