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一片沉寂,只有暴雨噼里啪啦砸着屋顶砖瓦的声音。
简陋的会客厅挡不住呼啸的穿堂风,院中溅起的水珠也一颗颗落进厅内。
萧子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水面荡起涟漪,杯中茶叶翻滚聚散。
他浅浅啜了一口,才道:“付大人,你来说。”
付玉明被他点名,立马起身应答:“是”
“付大人莫慌,坐罢。”萧子钰漫不经心地瞧了他一眼。
付玉明微颔首,却不敢直接坐下,而是示意身后捧着卷宗的小厮上前。
“王爷昨日差人送来的卷宗,下官已经分派了下去,今日下官等前来听候王爷指示。”
“徽州六县,除了付大人,怎么就来了五位?”萧子钰若有所思问。
“启禀王爷”付玉明小步移至中厅,“西津知县魏明,近日正在组织城中被淹住宅的重建,且这些卷宗中并无西津县。”
他顿了顿,继续道:“因此下官并未通知魏大人,若是王爷想......”
“不必,当务之急是救灾,魏大人心系百姓,是好事。”
萧子钰打断他,接着环视堂下众人,正色道:“诸位大人需知,你们是各县的父母官,没必要对本王惶恐和愧怍。”
“父皇让本王来徽州,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问责诸位大人,虽然目前徽州六县受灾最严重的是西津。”
“但是”萧子钰微愠,音量也渐渐提升,“你们作壁上观的姿态实在让本王大失所望!”
他话音刚落,惊雷响起。
堂中几位县令吓得全部跪了下去,身子抖如筛糠。
“西道口绝大部分农田和佃户庄子被淹,千余户房屋被损,溺毙人数不计,你们在干什么?!”
“东余县令正在府中开设宴会,歌姬相伴,饮酒作乐,实在是逍遥快活!”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求王爷饶命......”韩子末慌乱求饶道。
萧子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点道:
“安南县和南徽县是徽州最为富裕之地,近期两位县令忙着开品鉴大会,赏着各国搜罗的名贵字画,实在是辛苦。”
二人被点名,不敢辩驳,同样磕着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