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钰瞅了眼肖月,肖月立刻上前将付玉明扶起坐到一边,并唤人重新奉茶。
付玉明拂袖抹去眼泪,缓了缓哑着声音说:“王爷定是疑惑,下官如何肯定是他们。”
他抬头望向萧子钰,见萧子钰对他点头,才继续说:“正是张瑜告知,当时调任仓促,他并不知下官就是新任徽州知州。”
“下官年轻时曾做过教书先生,张瑜就是下官的学生,一别二十余年,他也是见了面才认出下官。”
付玉明无奈道:“三年前,张瑜在得知下官境遇后愧疚不已,那几位曾找过他,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要趁新上任的知州施威时先将其势头灭一灭。”
“张瑜本就不屑官场相斗,也没想过给那位素未谋面的新知州提个醒,更没想到他们整人的手段如此下作。”
“所以”
萧子钰看着他说道,“这次水患,你利用了他的愧疚。”
付玉明没有否认,沉默片刻后说:“张瑜本性纯良,若不是下官威逼,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王爷”付玉明又跪了下去。
“下官实在没法子了,韩子末有兵部尚书撑腰,下官上呈京都的所有文书全部没了音信。
龚宇、何启寿是姻亲,整个徽州的商户都与这二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下官人轻言微,根本动不了他们。
下官不是没有尝试过,当初也找了几家商户,想联合他们反抗龚、何两家。
结果第二日他二人就明令禁止整个徽州所有的粮商出售粮食给下官。
王爷可知,下官家中断了整整一个月的粮。
那段时间府中靠的是残存的余粮熬清粥度日。
后来府中小厮深夜偷偷出城前往祁卞县寻张瑜,张瑜连夜带着粮食送到下官府上,才化解了知州府断粮危机......”
付玉明含着眼泪苦笑道:“王爷见过哪个知州做成下官这般窝囊的?”
萧子钰蹙了蹙眉心,负手起身走到堂口,望着外头的暴雨沉思。
半晌后他才转身直直地盯着付玉明,厉声道:
“难道这就是你现今不作为的托词?!”
“既然张瑜是正人君子,你如此利用他便是不义,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明明可以施以援手你却弃之不顾,你这是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