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清听这声音觉得耳熟,一转头,就瞥见两抹绿色,一前一后向这边走来。
是两位军人,她想起,他们就是刚在走廊边遇到的那两位军人。
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位走在前面的军人,长的面目白净,身材修长。
她恍惚间觉得他冲自己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那笑,实在有些突然,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要习惯性低下头装鹌鹑,就感觉到另外有一股不寻常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
她不由得抬头望去,刚好迎上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
那双眸子深的像黑洞,多看几秒,就能将人吸进去。
她浑身一个激灵,与此同时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张黝黑的脸庞。
但是那张脸庞非常模糊,怎么也和眼前的人对不上。
眼前的这位肤色黝黑的军人,表情严肃,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她一时间有些慌乱,连忙移开视线。
可向左看也不是,向右看也不妥,目光总是不可避免地和那股气场强大的视线相交。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只瘟鸡,弱,太弱了。
罢了,最后她索性埋着头看起了自己脚尖。
傅时勋将她的局促和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划过嘴角。
这女人刚才打架不是厉害着吗?竟然会害怕他,小家子气!
“同志你好”,应该是双方握了个手。
“我们刚巧在门口,事情的经过我们都看到了,确实是这位老人家先动的手。
这位女同志当时正用手按住产妇出血的手腕,没办法避让,确实是出于自卫”。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她无故踹我一脚!”
老婆子看到来的是两位军人,她老眼昏花,也没看清两人长相。
但两人往那一站,气势上已经盖过她一头,她说话的底气不禁有些不足。
“既然你这样说,那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去趟公安局,当面去对质!
如果证明你撒谎,这位女同志可以去告你。”
“我……我才不去,你不要吓唬我!我没撒谎!
你们人民子弟兵,怎么能污蔑我一个老婆子!”
她说着又一屁股瘫坐在地,再次撒起泼来。
病房里这时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见到是这不讲理的老婆子,纷纷开始控诉。
“这老太婆太可恨了,她儿媳妇都那样了,还骂骂咧咧,她儿媳妇割腕就是她逼的!”
“她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个这么婆婆,这又打又骂的,谁受的了!”
“是啊,吵吵嚷嚷,吵的我媳妇休息也休息不好,这样下去怎么生孩子,要是她不离开,我要申请换病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到这时候保卫科的同志哪里会不知道真实情况。
他们觉得这老婆子太可恶,竟敢欺骗他们,他们警告老婆子不要再生事,否则就将她带出去。
老婆子也知道占不到什么便宜,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拿一双浑浊的眼睛,阴狠的盯着沈冰清,默默离开了病房。
“谢谢你同志!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沈冰清抬头,真诚的向面前这位兵哥哥道了声谢,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自己说话。
“客气啥,举手之劳”,他笑着挠了挠头,耳根有些发红:“我叫秦明钧。
他觉得面前的这张笑脸实在晃人眼,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来的贝齿像一颗颗小珍珠,不禁看的有些挪不开眼。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傅震勋,不动声色地走到二人中间,留给秦明钧一个宽阔的背。
沈冰清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位同志也太没礼貌了,没看到她正在和别人聊天吗?
“这位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
她语气明显不悦。
傅震勋眸色一暗,她这是还在记恨自己?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降到冰点,身后的秦明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啊呀!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嫂子!”
他忙站出来打圆场,他怕再呛呛几句,两人要动手。
“嫂子?”沈冰清疑惑,手指了指自己。
虽说天下子弟兵一家亲,都是兄弟,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军嫂?
秦明钧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嫂子就是不认老傅了,谁让这人新婚当夜就跑来部队,嫂子能不记恨他吗?
“老傅,你快说话!”他用胳膊肘捅了捅一声不吭的傅震勋,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