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拂黎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薄言,别这么偏激。你这样,很像当年的我,而且……”远比当年的我更危险。
薄言一向好脾气,温温吞吞得,像个面团。苏拂黎看他,也是当弟弟疼得,平日里什么话都敢说。
唯独薄言露出这副神情时,凉薄至极,他就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惧怕感。
他和薄言一同陷落在复仇的泥潭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无所有的人疯起来有多可怕。
薄言用那双好看的眼睛望过来,他定定看了苏拂黎好一会,突然笑起来。
“刚才不还嚷着要我端茶倒水?现在就怕了?”
他的语气满含揶揄:“一点都不争气啊,苏拂黎。”
苏拂黎惊疑不定地看着薄言,没懂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连这难得的清醒和轻松的身影都是你的功劳。有什么不放心的。”薄言眉锋一挑,带点小坏的神情让他一下子生动起来。
苏拂黎从前看薄言,他像盏纸糊的美人灯,好看虽好看,却没有多少人气,一碰就碎,这种易碎感倒是让他忘了薄言也正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
年轻人嘛,前途一片光明,应该不会走上绝路的。君不见,当年他也是这个鬼样子,后来生死之间走过一遭,也想通了,没有了嫉世恨俗的想法。
这么一想,好想也不用太担心薄言会干出什么坏事来哦。
想明白这点,苏拂黎松了口气。
“你最近倒是精神不错啊,还会吓人了。”
“的确。遗香上次送来的新药药效不错。”薄言视线落到自己左手上,苍白的手在日光底下白得几乎透明。
“你确实不是因为颜翎在?”苏拂黎刚被吓了,心心念念要扳回一城,拿颜翎故意调侃薄言。
“颜翎的身体调理得怎么样了?”薄言摩挲着杯口,垂下目光。
“还行。最起码现在不会再突然发狂了。”苏拂黎捂着下巴,用得意的语气道。
“那么,也是时候去治疗颜翎的心病,让他离开楚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