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家主另续了弦,偏这后爹自己又有了儿女,对辛酉十分不好,景家一气之下将人接回家来养大,去年已将十五岁的辛酉送去留洋了。
此刻,正有景家旁支两个七八岁的小孩在逗着傻唐岚一同猜拳赌糖果吃,而唐崇坐在郑梦京膝上来回数着一把小金桔。
景枫原本坐在唐照秋旁边的,渐渐地被孩子们吸引了,坐过去递给唐崇一块点心,逗他背诗来听,跟着自己也乐了会儿,然后又给其他孩子们剥瓜子吃,过了一会儿,口中似乎是不经意的感叹了一声:“嵚儿和酉儿也没个消息,真叫人惦记。”
唐照秋正在和韦庭辉说话,听见这话看他一眼,面上也带了一丝愁容。
韦庭辉道:“前几日听说我甥女棣华来信了,说是他们都在一处读书,平安顺遂,且阿酉也写了信的,许是在路上耽搁了。”
韦庭辉和景枫一直不大对付,此时却肯说辛酉的好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唐照秋,至少有一人是安康的,只因唐嵚的确是丝毫消息都无,叫人不知该怎么劝了。
唐照秋不接他的话茬,却突然冲着唐憾儿发问:“憾儿,你和你娘亲有没有通过信?”
唐憾儿正和黄溪午相对无言,想着要不就和小晃一边聊天去,猛的听见问,还懵了一下子,才道:“回母亲,憾儿不曾写信。”
她是怕唐照秋心里膈应,特意断了联系,想着以后关系稳定了再说,最后一次给亲娘唐映秋寄信,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到达南屏府的时候,信里写了自己即将进山,等安顿下来便回她,后来就一拖小一年了。
偶尔夜里难眠,也不是不想的,可自小她就被迫习惯了母女关系淡薄的日子,生生逼着自己压抑下去那股酸涩,独立强大起来。
在尹家的时候有乳母陪着,后来就是小晃陪着,每每她心情低沉叫小晃半夜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又想亲娘了,或者说,她想着的不是唐映秋那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母亲的形象。
唐照秋抚了抚额:“得空给她写一封吧,叫她知道你在这儿过的好不好。”
她不过因为自己思念儿子,想到唐映秋必然也思念女儿,因此发了善心,而唐憾儿听来自是另有深意了:“是,母亲放心,明日我便写,正好也要问问有无兄长的行踪,请他们多打听一番。”
自然,这样的回答又得了唐照秋和景枫多一份的好感。
小晃在门口摆弄烟花玩儿,忍不住伸头往里看了唐憾儿一眼,只他懂得,小姐自从来到这里,无一日真正放心,时时处处拿捏着,言行举止全是机锋,为了博得真正安身立命的机会,始终不够放松。
因此,他吃醋归吃醋,还是盼着她能有个贴心人,知冷知热,能让她轻松一些,开怀一些,那黄侧君进门一个月了,一直不咸不淡的,反倒叫小姐宠着他,看着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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