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典礼主要仪式结束了,扬婆照例和持空大师一同离开,几大家主们也没急着走,亦留下五大都老和其余耆老们,和廖水苏一起当场就开始研究股份的事。
这春日祭祀之日春和景明,又未到雨季,实在是一等一的好日子,因此每每典礼结束之后便有乡民自发组成多个舞蹈队和歌唱队,开始彼此间斗舞对山歌。
尤其年轻男女们,正要借着这个好机会彼此表达恋意,实在是个春情漫涨的好节目。
只是,唐憾儿顾不上多看,她早被旁边的黄素馨韦桐华等人围住了,一个个问东问西,聊起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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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黄见鹿整个典礼期间本来一直忍着没说话的,可不料见唐家借此又大出了风头,扬婆似乎还向唐憾儿那里关注了几眼,而自家那位陈少主埋没在女子堆里却一点都不显眼,相比之下就更不爽了,而偏偏这时,旁边有人戳了他的痛点。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擦过黄见鹿的肩,过去同黄溪午的打招呼:“阿午,你可还好?自从你出嫁咱们就没见过了。”
这是黄溪午在闺中之时的朋友范笠,说起来不是黄溪午嫁了之后他们没见过,而是早一年前他自己先嫁了,他们就没见过了。
男子出嫁从妻,很多时候是要放弃自己的交际的,尤其是刚婚后的时候,反而是年纪再大一些或是有了子女,才会重新又串门子带孩子交际起来。
黄溪午朝他笑笑:“阿笠,许久不见,你似乎又高了。”
“可不是?妻主对我不错,我吃得多睡得好,哈哈,你呢?”范笠性情开朗,这一笑叫黄溪午怀念起闺中的日子来。
那时候他过得憋屈,性子又执拗,合得来的朋友不多,亏得范笠时不时来找他说话,才不太寂寞。
这样一想,黄溪午也有了些倾诉的欲望:“我也挺好。”顿了一下,有些羞涩的接着说,“我家妻主对我也好,你放心。”
顺口说出“我家”两个字,黄溪午自己先一惊,可还没容他仔细体会,就听不远处的黄见鹿酸溜溜的发话了:“早就听阿爸提过唐小姐对你不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阿午终身有靠了,为兄这可放心了。”
“兄长有何不放心的?推我出去替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放心?”黄溪午被他打断心里不爽,一句话就顶回去,叫黄见鹿脸上挂不住。
他自然没想到黄溪午会把这话说到当面上,一时尴尬:“你、你何出此言?她家那时候不过是来提一提,又没定下,怎么算是替嫁?”
黄溪午毫不相让:“是呀,当初只是提了提,是你自己不要的,这会儿酸什么?”
“......”
旁边的人都看过来,黄见鹿这下真恼了:“嗬!我就说本性难移,早先在家你就伶牙俐齿的,他们偏还说你乖巧,看看,都看看,这才是我家那位扮猪吃老虎的庶弟。”
周围人果真指指点点起来,不过倒不是指点黄溪午的性情,而是对那唐家当初求娶嫡子却娶了庶子的事更感兴趣,再加上前阵子听说求娶樊云起被拒了,两件事凑到一起,就不免有人笑话唐家眼界太高。
唐憾儿是有几分能力不错,可毕竟外来的,要真正得到乡民认可没那么容易,何况,一个人做千件好事也敌不过一件坏事会坏了名声。
而众多后宅男子聚在一起,如同一群胡乱聒噪的鸭子,又嫉又恨又攀比,越说越没什么好话。
“她一个外来的,血统都不纯正,还想着娶这娶那。”
“就是,别看黄家推出个庶子嫁了,我看樊家的够呛,樊家主可是最要强的性子,哪舍得她那宝贝儿子?!”
“就是,再说唐家也不可能纳樊云起做正夫,而樊家主不会同意他做侧的。”
“哎,你们猜,唐家的正夫位打算留给谁?”
“反正不是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