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憾儿的愧疚不是无来由的。
韦阿谣一直表现很不错,她是满意他的,才不想叫他委屈,因为在唐憾儿的概念里,侍夫就跟伺候人的似的,比通房小厮也高不了多少,虽然自己会一视同仁,可架不住旁人眼色分高低啊,到时候若是韦阿谣吃了亏......
然而韦阿谣很想得开,能嫁个自己喜欢的已是不易,别的还奢求什么?反正眼下他只满心里盼着,并不计较那么多。
景枫带人去韦阿谣家提了亲,韦家阿姆还觉得能高攀上唐家受宠若惊,私下又问了几遍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入了唐家小姐的眼的,之前只以为能嫁个能干的茶娘就很好了。
既然双方无异议,形式就尽快走起来了,纳侍夫的仪式十分简单,合了八字,下过彩礼,算好吉日,就等着抬花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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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倒是不用操心纳夫的事,反而觉得这阵子黄溪午情绪似乎又不对了,想了又想总以为他是因为韦阿谣的事,便特意来安慰:“溪郎,你放心,不管纳了谁,我都会继续对你好的,绝不会因此冷落了你。”
“嗯,溪午相信妻主。”黄溪午答应着,眼睛却不看他。
唐憾儿以为他是嘴硬罢了,颇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我这身份,定然不可能只纳一个人的,若这寨子真的一夫一妻制,我同你白头偕老亦是可以,只是,现实如此,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想想便罢了。”
黄溪午终于神色动了,颇有些讶异地抬眼看她,明明这只是一句安慰人的话,听起来却比任何承诺都要令人动容。
起初不过是联姻,她竟如此深情?
他有些受不住。
“妻主...溪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近来阴雨连绵,身子乏累,过些时日就好了。”
“那就好。你千万别多想。”
不管真的假的,唐憾儿先信了,反正一直就觉得自己猜不透他,那便不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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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猜,唐憾儿却并未真的放下,等再次看到黄溪午心神不宁的时候,她莫名的就想到了后巷那根丢弃的荷包带子。
他明明绣了不少东西,就全不见了,然后又出现在后巷?
她后来也曾告诉过小晃注意一下后门以及后巷,隔了几天,小晃告诉她果然有脚印往那边去了,而等她想去看的时候,一场大雨把脚印都冲掉了,便不了了之。
也是巧了,这日才安慰过黄溪午,隔天小晃就冲过来告诉她重大发现。
“小姐!”小晃甚至还带了气喘和紧张,跑来便把门反锁了,“小姐,中午时候你叫我回来取书,进门正看见阿泛从后院绕过来,脚底上有泥,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悄悄跟着他,一直上了楼,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还没听到下文,唐憾儿心里就咯噔一声,十分焦躁:“快说,卖什么关子!”
小晃叹了口气:“我见他进了临溪阁,便跟过去听墙角,紧跟着听见门里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又说什么今夜、榕树下什么的,黄侧君似乎先是不肯的,后来阿泛又说再无机会,要趁早......他们声音极低,其余的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