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晃那句话挺明白了，可阿坤却想越没底，总担心唐憾儿不会把自己当作和阿乾一样心思了吧，于是又埋怨阿乾不该说那些话。

阿乾气道：“少主让我说实话我自然说实话，虽说家主当初选咱们是有那意思，可也不能稀里糊涂就认了，反正我话说出口了，少主若还是想要收我，那我也愿意从了，毕竟伺候这一年多，我信她的人品，以后该会待我好，但若万一她能由了我心意放我嫁人，我便更是感激不尽，给她供个长生牌位日日上香火。”

听他想的这样清楚，阿坤半晌无言，最后叹了口气：“平日看着你稀里糊涂的，原来打算的这样精细，倒是我傻了。”

“你哪里傻？连憨厚的小晃都看得出你脸上写着想攀爬。”阿乾大约还在气头上，说话也不是很好听。

阿坤亦是气恼：“你说小晃憨厚？他若没点心机能哄得少主那样看重？”

重点明明不在小晃身上，两个人竟围绕着小晃到底憨厚不憨厚的话题上争来吵去许久。

可旁人也没有可比性，只一个小晃，明明大家都是小厮，偏他就被唐憾儿宠爱，叫人又嫉妒又羡慕。

..

阿乾阿坤两个在争吵不休，唐憾儿和小晃亦是说着说着就争论起来。

“小姐您今日怎么突然那样问？”

“瞧着奇怪，好奇。”唐憾儿拿了本书在手里，准备翻看。

小晃不屑：“有什么奇怪的？阿乾嘛，就是奉命该做您的人，可他心里又想另嫁，于是纠结来纠结去呗。至于阿坤，就是想上位，谁看不出来？！”

唐憾儿耸耸肩：“阿乾算你猜对了，阿坤却不是。”

“啊？”

“阿坤想上位，却不全然是在我这上位，虽说上次我训斥过他，但他并未跟那位韦侧君断绝来往，我猜测，要么是他许的诺太吸引人了，要么就是阿坤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你去查查看。”

“查那些做什么？干脆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才是。”小晃不满。

唐憾儿没正面回答，撩了撩眼皮看他一眼，又垂眼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忽然，小晃仿佛明白了这一眼什么意思：“不会吧，小姐，您还真打算收了他？所以要查查底细，给他善后？”

唐憾儿不答，继续看书。

小晃急了：“小姐——庄里小厮多得是，山上茶工也随您挑，那韦阿谣也还等着呢，干嘛非得是这俩？”

唐憾儿已经有些烦躁了：“你倒是动动脑子行不行？他们是母亲送来的人，即便我不收这俩，还会有旁的人来，有什么区别？”

“那、那也不能来者不拒，贪多嚼不烂。”

“呵！收起你那些俏皮话！”

小晃噘嘴：“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凭什么，才不过伺候了一年多，要什么没什么，就能，就能——”

于小晃来说这是同样的道理了，旁人没法比，可这俩同是小厮，自己是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他们不过是来了才认识的，乍一上位必然令人心生不满。

若是以前，唐憾儿大约还会好言相劝，可最近因为黄溪午的事烦躁，又因韦阿谣的事愧疚，全然没个好心情，倒还要自己去哄他吗？于是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什么叫要什么没什么？黄溪午倒是有家世了，要来何用？我看还不如阿坤，好歹有张漂亮的脸，还懂得对人殷勤贴心。”

“他那不是贴心，是媚主！定然是在韦侧君那里学到这些，狐狸精似的乱抛媚眼儿，小姐你竟然肯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