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憾儿不解,她本来觉得樊云起在广阔天地之中,又接受了新潮思想,是很可能出现变化的,唐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猜,唐家给你择定的正夫是彭琦?”
“咦,您怎么知道?”唐憾儿脱口而出,然后又自问自答,“罢了,换我也能猜出来。”以前是不了解,现在看看勐茶寨,说得上名姓的高门大户就那么几家,人好的,适龄的,排一排,算一算,选择余地并不大。
“这倒不是我猜的,听彭校长提过一句。”
这就难怪了。
彭校长是彭家人,是现任家主彭落英的族姑姑,这也正是彭家不以经济能力见长,却能稳居金户的原因,她家担着勐茶寨百年教化之功,是文化大家。
见唐憾儿点头,荆予也就接着往下说:“彭琦跟唐嵚当初相处得像亲兄弟一般,并非全然因为两家交好,而是因为两人人品性情相似,又都是聪慧伶俐之人,大有英雄相惜之意,曾被戏称荣盛双璧,日月相辉。”
“所以呢?”唐憾儿不明白。
“你听过樊云起的才名,但他比他们低两届,其实是排在之后的。”
“然后?”唐憾儿还是没明白。
“然后就是,如果你见了彭琦本人,很难不会被吸引,变心就太容易了。”荆予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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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憾儿终于知道荆予的意思了:“先生是说,我喜欢樊云起只是因为他优秀,所以再见到一个更加优秀的彭琦,定然也会爱上,到时候说不定就把樊云起忘了。”
“忘了倒不至于了,但喜新厌旧乃人之本性。”
“不,先生。”
难得唐憾儿在荆予面前强势一回,“我爱樊云起,固然是有他优秀的原因,但决不仅限于此,我和他两年前相识,又通信往来两年,互相吸引,彼此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因此才相爱的。您不知道他给我写的信,‘乍见心欢,小别思念,久处仍怦然’,您瞧,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头脑或是一副美貌的皮囊那么简单。”
荆予听完,若有所思的看着唐憾儿:“少年人总以为恩爱是长长久久的事,也罢,你自己信就好。”
唐憾儿和荆予在许多事上会有分歧,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于是也不坚持,便笑笑不说话了。
倒是荆予又说了一句:“不过说起来,聪明的头脑显然对你更加重要,留洋学生们要回来了,不只正夫,其他的你也要多留心。”
“嗯,憾儿知道。”
嘴上应着,其实唐憾儿没太当回事,有了彭琦和樊云起两个已经很好了,他俩可是一个顶几个的,再说她并不想要太过杂乱的日子,像当初亲爹尹敏正那种妻妾成群的生活,想想就够烦了。
荆予看她这副模样也是好笑:“怎么,看你不像是高兴,倒似发愁?”
“可不是嘛?我有心好好做事,母亲只想一个又一个的往我房里塞人,您说她当年那样盼着一个女子来担家业,我来担了,她又总叫我纳夫,我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什么来了。”
荆予犹豫了一下,心里的猜测没说出来,唐照秋对唐憾儿是满意的没错,可她到底年岁大了,会不会唐照秋还是想要一个好拿捏的一个小娃娃?因此暗地里希望唐憾儿早日诞育一个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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