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溪午带着这一点渺若萤火的希望之光,终于强撑着回了大明王寺。
阿泛一路上叨叨叨,不胜其烦。
他陪着黄溪午一起长大,好也罢坏也罢,那是他家少爷,他见不得他不好,总要劝着的,更何况,他怕真有个万一,事后被唐憾儿找麻烦,他可是见过她凶狠的样子。
再往前一步说,若是真有那个机缘呢,黄琼看来是不能指望了,要是黄溪午真的还有希望再进唐家,自己也能跟着下山不是?好日子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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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正月十六,茶山开工,公司开门,果园开园,到处忙忙碌碌,亦一派生机盎然。
此时,自唐憾儿迈进勐茶寨已经快三年。
一切顺顺当当的前行,累是很累的,可唐憾儿看着这一切很有成就感。
没几日到了景黄庙会,手头越发富裕的唐憾儿置办了许多东西来充实永酽楼,让几位夫侍们过得更加舒心。
再过几日是春祀大典,一早唐憾儿请示过唐照秋,唐家的车马运输生意一直做着,但精力总有不济,此时借着大典,公开宣布放一大半出去,只留了大型马车几十辆,够自家用的就好。
其余的都分包了出去,解决了不少闲散劳动力,尤其是小黄包车全都给了散户贫民们,他们只需交一点车子押金,并按季度交部分抽成即可,而且价钱降得极低,几乎就是做慈善了。
起初唐照秋是不同意的,这两年唐家才翻身稳固,她可不太舍得又落回去。
唐憾儿耐着性子给她细细分析:
其一:本来各大户也早有车马进项,这个唐家的优势在后期已经不明显了;
其二,对唐家来说,眼下茶叶和水果才是主业,若是车马上再分了许多精力去,怕是容易顾此失彼;
其三,便是所谓的公益性了和社会性了。
“母亲,憾儿幼时读《礼记》,记得一句‘伐冰之家,不畜牛羊’,在这勐茶寨里,咱们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金户,财富聚集成堆,接下来该考虑道义和名声,不必事事抓在手里,需让利于普通民众。
再者说,贫户们总视进公司或是进茶山为出路,进不了的就没了上进心,还闹出了不少事端,贫富差距过大易生变故。这样一安排,至少可以保障寨中风气会再清明一阵子了。”
道理唐照秋懂,只是不舍,因此便嘱咐她在车马一项失去的利益务必从旁的产业里再挣回来。
唐憾儿自然是应下。
她又借着都老的身份,提出扩建景黄庙会街,并且将寨里另外几处集市进行休整和管理,不再限于每年有数的几次,极大的方便并促进了乡民日常交易。
只是钱币依然不好统一,外面忠国正战乱,纸币价值并不稳定,通用的还是金银更保险,而且,这寨子里除了金银还保留着以物易物的习惯。
这个不是唐憾儿人力所为,也就罢了,她只是尽人事,其余便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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