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什么不懂的?黄溪午现在也不是那个傻乎乎的稚嫩庶子了。
荷包的事他已经知晓,可丢带子这事他竟是才知道。
阿泛这人心细,两头里带信撩拨可不是一回两回,从没见他丢过什么,可不就是故意的?成心丢点东西,不就是叫人以为他不止一次私会过旁人?
再念及之前阿泛一次次鞋上带着泥点子上楼,叫他擦干净下回又这样,可不像是之前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整洁小厮。怕就是他故意引人发现吧?
再说,那夜黄琼的模样的确像是有备而来,她的穿戴打扮,她的表情变化,还有阿泛中途莫名消失......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是黄琼背后指使还是根本就是阿泛自作主张,但无论如何,这两人一定都是知情的。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自己傻!
荷包被偷怨自己笨,被抓在当场他也认了,怪自己同意见面,怪自己没来得及把话说清,怪自己狠不下心来出卖黄琼,可是,今日他才知道他在唐憾儿眼里是怎么一个形象。
怪不得她不肯再信他。
那样一个不堪的模样,如何叫人相信!
......
黄溪午以为自己决定出家的时候已经弄清楚,原本觉得那时候自己年幼,阿泛亦年幼,同样受了黄琼的哄骗,虽然阿泛是做错了事,他还愿意原谅他一回,再说也不放心叫他留在父亲身边,就一直带着了,可现在呢?
今日才知道身边这阿泛究竟藏着多少腌臜心思!
竟是放了条毒虫在身旁,随时得防备被他咬伤,这不是,现在知道黄琼不能指望,又时不时撺掇自己去找唐憾儿了,嘴里说是为自己好,真出了事毁的是谁的名声?
幸好黄溪午现在早不是那个会被随意左右的怯弱之人。
可是,除了防着他,不听他摆布,再多的,也无能为力了。
不是黄溪午无能,而是阿泛身契在手里这事现今只意味着自由被他攥着,此外并无他用,毕竟自己没了身份,亦无可用的人,对阿泛打不得杀不得,全无办法。
黄溪午在等机会,要从阿泛嘴里知道更多真相,这些都还只是自己的猜测,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完全弄清。
同时他也在赌唐憾儿的心,他希望她真的抛开旧怨爱上现在这个自己,而不是之前死去的那个。
那一个他,卑怯、摇摆、无知、笨拙......连他自己都不爱,怎么强求别人!
。。
这边春祀典礼终于结束,唐憾儿回到永酽楼开始正式着手操办盛唐果品公司的事。
除了郑梦京白行舟要见,永酽楼里阮梅宁是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的,毕竟公司的具体事宜需要他来做,然而也只是陪着,一连五六个夜晚,唐憾儿谁也没召,就自己睡,甚至晚饭也不仔细吃,有时候就在书房,偶尔开晚宴,也是匆匆落座,迅速吃饱,就立刻回到隔壁大书房去。
众人只当她是太忙太累,本也没多想,可樊云起明白,她这是同自己较劲,正在生气呢。
一贯只是等着的古板侧君樊云起,这回终于忍不住主动上门了。
彼时阮梅宁正在谈工作,见樊云起站在门口踟蹰,知道他大约是有事要说,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让了,只冲他笑着行个平辈礼:“见过樊侧君。”也不说别的,依旧翻弄着手头上的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