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身世家,富有底气,他如同一竿虽出于深林,但终归向阳而生、破空而出的修竹,长出了他独有的风骨。
挺拔,迷人,也,很可爱。
唐憾儿很高兴这一切是自己带给他的,他终于因自己而成为了更好的一个他。
黄溪午也在慢慢展露自己的才干,叫她觉得这后宅里自己不可或缺,可是心机又不能过重,太精明了会叫人厌恶,他努力把握着这其中分寸。
..
自从黄溪午全力管家后,辛酉能够专于工作,少了许多折腾,尤其因为郑三少爷要来,这会儿永酽楼上下难得没人再闹,一时间安分了许多,唐憾儿都觉得轻松了,时不时哼一两句昆曲调子,是她幼时在北*平听过的,在不在谱调上都不一定,但总归是眼见着开心了许多。
众人也是惊奇,从没见过少主还会唱戏的。
唐憾儿又好气又好笑,谁天生爱学习爱工作,谁不知道吃喝玩乐有趣?如果能安心享乐,谁不想每日悠闲着过,能干也不过是被逼的罢了。
..
这样的日子便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六月十六,郑丝羽大婚的日子,是取六六大顺之意,唐照秋亲自选的,也有着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冲喜的意思,希望一切顺顺当当的。
不过说到这里,不免要插一句,因为之前忙着准备婚仪,各个都手忙脚乱似的,唐憾儿和辛酉的生日就理所当然的被糊弄过去了,只是再一次被赏赐了许多钱财和礼物。
辛酉因为要帮唐憾儿纳夫,也没心思过生日,嘟囔几句就算了,唐憾儿更是不好提这个,毕竟这是自己“另有出身”的记录,在这算是个不好明着说的话题。
而那生日挨得挺近的阿笋自然也没能认真过个生日,只是又多得了几件礼物罢了。这位原本性情活泼的小通房一直没能得到妻主的宠幸,眼见着性格都变得阴郁起来,要不是阿芥一直劝着,都快自闭了。
只有黄溪午,悄悄绣了一套缎带和眼罩,正是上次唐憾儿比划的那个,名义上送给她做生辰礼,夜里倒是用在自己身上了。
这种礼物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出来,唐憾儿只是暗戳戳感叹,今年又是黄溪午记得了自己的生日。
于是,在这个各怀心思的六月天里,郑家三少爷郑丝羽带着他的十里红妆浩浩荡荡赶往唐氏山庄。
..
若说当年黄家还知道收敛一二,这次的郑家可是毫不客气,明摆着的九只硕大箱笼,再加上一只小一号的,这便是九只半的意思,只留那么半寸的余地给正夫,实在是没把人放在眼里。
辛酉姓辛,可谁都知道他的背后是景家人,于是这回景枫也不做贤惠模样了,由着景楸拦在门口,愣把那最后一箱给退了回去,要么就别想进门。
郑梦京大约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这种细节他事先并不知情,此时进退两难,十分尴尬。
他若是出面,旁人会说这种大婚礼仪一个侧夫站出来做什么,更叫景枫没脸,他若不出面,便是任由误会发生......想来想去,只能私下叫小厮给景枫递口信,先道歉服软,后面再寻机登门正式致歉。
唐照秋再宠郑梦京也不会这般没规矩,事后又把他训斥了几句,于是,这位眼看着已经升起来的郑侧君,竟然因为自己一手促成的联姻而挫败了一番,又气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