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郑丝羽没反驳,郑信蓉和他年岁相当,两人自小挺合得来,尤其近两年来自己情绪不好,也是这位堂姐陪伴着劝解着,他若相信她的为人,就该同样相信唐憾儿的为人。
可是再想一瞬——“不对,就算唐憾儿人好,唐家未必好,当初舅舅不就吃了许多亏?”
“你舅舅那是上一辈的事,再说后来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郑箬把郑丝羽按在椅子上,“你别急躁,也静下心来仔细听听阿姆和姐姐们的话......羽儿,唐家主现在又怀了你舅舅的孩子,眼见着要生产了,是女儿最好不过,将来这偌大家产就是咱家两代人的,就算是男儿,也是个助力,你舅舅的位子且稳着呢,你这时候进门,绝不会吃亏。”
郑信宜跟着劝:“就算不看舅舅的面子,你也想想唐少主那边的情形,当初我和那辛酉曾同过窗,又一同留过学的,深知他的性情,最是不靠谱,不然你出去打听打听,也就这几年嫁了人收敛些,前些年在寨子里可没什么好名声。”
“现在也够呛,听说前阵子他还带着妻主去逛戏园子——”郑信芙说着就掩了嘴。
“......”说起这个最气人,年初本来都要议亲了,唐憾儿却流连花丛传出坏名声来,简直是往人脸上打,硬生生气得郑丝羽再次抗婚,这时候郑信芙竟还好意思这个劝自己?“你们听听,那唐憾儿还逛戏园子,我怎么敢嫁?!”
“你又急!”郑箬再次把他摁住,“我打听过了,她只规规矩矩听戏,从不跟戏子过密。再说哪家的女子不逛戏园子,只呆在家里跟夫侍们逗闷子?”
“三弟,反正那辛酉不是个像样正夫,景家又落败靠不上,你这身份嫁过去必然是贵侧夫,他若知道忍让,便由他待着,他若是惹你不悦了,咱们取代了也说不定的。”
“哎,这话过了!”郑箬冲郑信宜一挥手,“还是先以和为贵。”
郑丝羽油盐不进:“凭你们把话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信,别说那辛酉这些年一直稳稳的,就算他不成了,下面不还有旁的夫侍单等着补上去?那个叫樊云起的大才子,还有阮家那个美得不像样的,各个都挺受宠,当我不知道?”
郑信芙噗嗤一声乐了:“得了,你知道什么?樊云起如今在外面办学呢,一个月里也就回去三两天,怕是两个人早闹僵了,正分居呢,彼此留面子不明说罢了。至于阮梅宁,空有一副皮囊算什么,看黄家纳了貌美的阮岁宁回去不也就是摆着看,当个玩意儿!还有另外几个,要么是和离了又死皮赖脸回来的,要么是斗茶会上随手点的,还有那些小厮上位的,更不足为惧了......”
郑丝羽这会儿有些懵了:“堂姐,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唐憾儿有点可怜?”
“可不就是?她一个外来的想要站住脚跟不容易,能高攀纳了你还不好好捧在手心里供着?”
“阿羽,你放心好了,唐家绝不敢亏待你,她可是得靠着咱家帮衬的。”郑信宜虽然觉得郑信芙那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也没当面否认,反倒为了劝解郑丝羽不惜添添柴。
而郑信蓉是没法再多说,这时候劝郑丝羽不容易,她也只能顺着,再说她只是觉得唐憾儿人不错,至于她后宅如何,她的确不太了解。
于是,郑丝羽终于被母亲和姐姐们说动了心,等父亲想着再劝他等等看,争取找个人家做正夫的时候他已经不想等了,打定了主意要到唐家做个逍遥的贵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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