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憾儿不会逼宫,不会急于登位,唐照秋手里权利还是牢的,她可以继续做一个威严的家主以及和蔼的养母。
总之,动荡了近一年的唐庄如今又渐渐安稳下来,而安稳了许久的永酽楼后宅却因为郑丝羽的加入重又动荡起来。
只因为这位新进门的郑少侧君实在能作能闹。
六月里进门的,当月底就把院子里的荷花摘了半塘去,说是做什么荷花露,敷在脸上可叫肌肤清爽去皱纹。
唐憾儿恼归恼,起先没想着罚他,只说叫他收敛着些,另一塘不许再动,还留着结莲子明年再种呢。
郑丝羽笑嘻嘻的应了,也没当回事。
再到七月,院子里那些木槿、石榴、合欢、香槐......都叫他挨着祸祸了一遍,这还不够,他又看上了谣芳阁里的各色茉莉,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地上门去讨要。
韦阿谣好说话,当即送了他几盆,还应允明年春末栀子花开了再叫他来摘。
桑童榆童在背后嘀咕,说要找少主告状,叫韦阿谣拦了:“没用,消停些吧。”
“怎会没用,上次少主不是说了,有话直接讲,可别私下里委屈。”
韦阿谣略含愠怒的瞪了他俩一眼:“那是以前,这位的来头可不同。”
桑童不屑:“不就是郑家的嘛,那黄侍君还是黄家的呢,也没见多嚣张。”
“那你去给我要回来。”韦阿谣激他一句,转头回房了。
桑童站着没动,他又不傻,方才说气话罢了,黄溪午和郑丝羽差别可大了,虽说这两位都不能轻易得罪,但黄溪午进门后一直谨小慎微,并不主动招惹人,他管家的时候严厉些,并不刻意欺人,但后者就不一定了,眼下看着每日笑嘻嘻的,但内里的脾气尚叫人摸不清。
摸不清的就先得躲着,谁愿当出头鸟?
只是榆童说了句大实话:“是不想当,可不管哪个进门都先找咱家侍君来欺负,可见咱们生就一副出头鸟的模样。”
“嘘!”桑童一把捂了他的嘴,“别惹侍君不痛快。”
可要说郑丝羽是无意中撞进来的,他也不大信,各院都有漂亮花草,怎么就先看上了这些茉莉?还不是看着韦侍君最好欺负?只是这么想着,又拿他没办法,幸好也只是几盆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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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八月里,郑丝羽就盯上了西厢里那一架金银花,这个不算是谁私有的,阮梅宁和阿坤都住在这里,洒扫小厮们一起关照着,没分哪阁哪苑,花香飘了满院子,谁闻不是闻?
所以等某天两人回来时发现花架上被洗劫一空,简直是气涌上头,若不是地上几乎没有,还以为是遭遇暴风雨了。
忙有小厮来报,说是郑侧君带人来摘的,要做什么药油,做好了还要给两位送几瓶来呢。
阿坤当即笑了:“阮侧君,他这不是班门弄斧吗?我虽不懂,可也知道您就是学化学的,不比他会做?”
阮梅宁闲的时候也愿意做几瓶子花露或是粉霜来玩玩,或者说这里闺中的男孩子们多少都会一些,只是不像郑丝羽这般大张旗鼓的爱好这个,可是爱就爱吧,祸祸旁人的花草算什么?
阮梅宁本就因郑丝羽进门赌着一口气,又受了阿坤这一激,抬脚就去了唐憾儿那里,打算告状,只是,似乎去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