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京把唐岽往唐憾儿手里递:“真是奇了,这一个两个的都和你亲近,只要你一来,连院子里的猫都愿意多来逛两圈。”
郑梦京这句话很拉近好感了,不像上次那样坐在主位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唐憾儿猜测他这回大约是愿意为了自己外甥说和,既然他没摆脸色,唐憾儿也就态度软了些。
“这是爹爹家教好,教出来的孩子们都讨人喜欢呢。”
郑梦京看着她逗弄唐岽,把个摇铃抖来抖去,叮叮当当的,忽然就想起了那年自己还在冷落境地里,她送了一只长命锁过来给崇儿,说是从小戴着的。
也是造化弄人,原本也曾彼此亲厚过,只是后来没能战胜人性的自私。不,他不后悔,只是偶尔叹一声,也会遗憾自己没有这么个可心的女儿。
“憾儿,我家教有失,丝羽一直住在这里劝不动,哎,他自小娇惯,面皮薄,不肯自己回,这才......憾儿,既然来了,我多说两句,小两口过日子总有拌嘴的时候,该严的时候严,该宠的时候也得宠,可不兴把人打那么重。”
郑梦京嫌她打重了,她却不接这个话茬,只做无奈状:“爹爹,憾儿早该来的,实不该等您先开口,可前阵子太忙,小晃他们丢了一车财物,我费心巴力的四处加紧,又全力调配,想把亏空补上,这不,才闲下来,就赶紧来了。”
小晃适时的垮了脸,垂下头,做出羞愧的模样。
郑梦京看看小晃:“罢了,人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回是回来了,名声却不大好。”小晃嘀咕。
唐憾儿轻斥一句:“在乎那些做什么!”
“我倒不在乎,可邓侍君在乎呀!那日郑少侧君说男人一旦与旁的女子有了首尾,就算是清白的,也该死去,不然怎么对得起爱着他的妻主?!您听这话,叫人怎么不往心里去?”
“闭嘴!我说叫阿芥跟着,你非要来,管不好自己的嘴就滚回去!”
唐憾儿还在瞪小晃,可郑梦京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就为方才那句话,他知道郑丝羽惹了阿坤,却不知道是这么难听的话,这哪是说旁人,字字像骂在自己头上。
当年的旧事一直梗在心口,凭心而论,若是有人当面这样说自己,他何止想打人?虽说这么多年忍下来了,心里却不是没有气的。
他冷着脸看唐憾儿,不确定是真的小晃无心发牢骚,还是这两个有意说给自己听,来揭他旧日的短。
可是唐憾儿又低头去逗唐岽,看不出什么来。
郑梦京暗自叹口气,说道:“憾儿,的确是丝羽太无礼了,我该好好训示他。”
“郑爹爹,咱们也别多说了,我今日是接丝羽回去的,他人呢?”唐憾儿一边说着,就把怀里的唐岽递回去,“好岽儿,阿姐改天再来看你呀。”
唐岽咿咿呀呀的,扒住郑梦京胳膊就开始啃,糊了他一袖子口水。郑梦京忙着抱娃娃,也顾不上什么了,赶忙叫人把郑丝羽请出来。
其实哪用特意请,郑丝羽一直在屏风后躲着呢,就想听听唐憾儿到底是什么态度,结果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反倒是被小晃说了几句,恨不能窜出来跟他对吵。
此时小厮往后面一转,郑丝羽就出来了,垂着眼,也不看唐憾儿,只低低的叫了一声:“妻主来了。”
唐憾儿起身,牵起郑丝羽的手:“咱们回吧,你在这叨扰舅舅太久了,他还带着岽儿,夜里辛苦,白日还得顾着你。”
郑丝羽被唐憾儿这一握,方才的气就消了大半,抬眼看看她,又看看郑梦京,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