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脸红不红白不白的,扭头怒视郑丝羽,对于这位,他心里头有气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郑侧君,您斗嘴归斗嘴,别寒碜我行吗?你们个个都饱学之士,何必跟我一个下人出身的计较。”
阮梅宁笑着扩大战场:“你敏感什么?郑侧君可笑话不起你,他自己上的学也不多,还有韦侍君,本来也少,可他照样由妻主亲自教了这三四年,学问也不差了。因此说,早学未必好,晚学未必差,是吧,樊校长?”
“......”
樊云起带着薄怒,提脚要走,倒叫辛酉拦了一把:“每每说两句就走,你面皮格外薄?还是你轻易得罪不得?一贯清高自诩,端的架子比我都大,到底谁是正夫?”
樊云起的确时时端着身架,唐憾儿之前为了激励辛酉不止一次拿他俩比,辛酉早就心里不爽很久,只是碍于身份没明说过,今日这一开了头,可就不忍着了。
可樊云起本来就介意当初辛酉横插一脚做了正夫,这下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当即就回了一句:“到底谁是正夫?呵,云起原以为正夫会是彭少爷,得知竟然是你时的确颇为吃惊。”
这下被戳到心窝子的辛酉可火了:“你!——呵!我算是知道了,彭琦没回来,你满心打算着会是自己对不对?可惜,叫我先入为主,你心里嫉恨。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真大度的人,处处表现的云淡风轻,谁知道心里憋着一股子邪火呢!”
阮梅宁一下子听了这么件秘事,兴奋的眼睛都瞪大了:“还有这么回事?我竟然不知。哎,那彭琦为什么没回来?”随手抓住身边的韦阿谣就问。
阿芥阿笋正前后脚过来,把韦阿谣挡在门口,他就没溜成,只赶紧摇头:“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冲着阿坤使眼色求助。
阿坤一边去拨阮梅宁的手:“您难为他做什么,他连黄侍君的事都未必清楚。”
“难道你清楚?快跟我说说。”阮梅宁更兴奋了。
黄溪午没想到话题又扯回来了,把算盘一摔:“诸位领完赶紧走,我这不是聊闲天的地方。”
郑丝羽看着这群人惊讶万分,原本他以为他们都相处的很融洽,只自己来得晚有些格格不入,却原来各自也有不少龃龉,半是好奇半是挑拨的扯住樊云起,又指指黄溪午:“樊侧君,如今看来,你是暗暗嫉恨辛正君的,听说这位是当初第一个嫁进来的贵侧夫,你怕是心里也计较的吧?”
不得不说,他就是有本事一句话同时戳好几位。
樊云起脸都涨红了,他一贯端庄有礼,何曾被人这样剖开羞辱过,登时将袖子一甩要走,结果哗啦一下,扫到了桌上的花瓶,就听“嗙啷”一声,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
这花瓶正是唐憾儿送给黄溪午的,他每日擦几遍,又换着不同的花枝来配,拿着跟宝贝一样的看待,这下好了!
本就积了怒气的黄溪午“蹭”的站起身,紧走两步蹲下去捡,然而只有一地碎瓷,回天乏力了。
再起身,他已面色苍白:“我当初是犯了错,可也受了三年罚,如今重新回来,细情我不想说,你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没义务非要讲出来。我知道现在身份地位不如你们高,你们尽管来嘲笑我,我不在乎,可是别跟我的宝贝们过不去,这里的点点滴滴都是妻主给我的,谁碰了谁赔!”
樊云起又羞又恼,他本是被无辜牵扯到的,不曾想现在错了的倒成了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你——我赔你就是。”
韦阿谣跟樊云起关系亲厚,赶紧来打圆场:“黄侍君别气,樊侧君也是一时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反正都是永酽楼的东西,就别计较了。”
可郑丝羽还在继续煽风点火,揪住阿坤问:“哎,黄侍君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一罚就是三年?三年,啧,那他不到十六岁就嫁进来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