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溪午表情回归淡漠:“别乱想,没什么要隐瞒的,我不过试试芥小君和笋小君,他两个日夜在妻主身边,我不放心。”
芸童“哦”了一声,半信半疑的,就听黄溪午又说,“自然,我也有我的私心,若不能收归,说明他们人品忠正,也放心,若是恰好为我所用,也没什么不好,总比被旁人笼络去的强。”
芸童前后一琢磨,大约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有些惊讶又有些钦佩的看着黄溪午:“还是侧君思虑长远,奴一定,一定......”啰嗦半天又说不出个什么词来,倒被黄溪午嗤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你伶俐,但是沉稳不足,多跟芹童学学,多做事少说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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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童走了,黄溪午靠在椅子有几分失神,这些小厮并不难用,只是最近竟然时不时想起阿泛来,他上回寻机求了一次让自己救他出来,后来因为浣衣坊裁制新衣伤了兰裕的事被罚了,再后来,就一直拖着没了下文。
他叫人去打听过,其实自从阿泛被唐憾儿断了手指后就老实多了,不吵不闹,安心做事,看起来是磋磨好了。黄溪午在寺中三年修出了半份慈悲心,到底不忍毁了阿泛一辈子,算着他年岁大了,也该找人嫁出去了,到底从小伺候了一场,该全了这份主仆情意。
这么想的不止黄溪午一个,像辛酉那么大条的人都知道找个机会把甲童乙童放出来嫁人,他们当初可是进的庄子里的粗使院,出来颇费了些事的,不过后来嫁的还不错,辛酉做的很厚道了。
想着这些“陈年旧事”,黄溪午就总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可掐指算算,也不过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的感觉的呢?——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唐憾儿肚子里那个。
唐憾儿有孕,这是一种信号,一个开端,众夫侍们进门,原先是争夺妻主宠爱,从今后,就要争夺生育资源了。
哪怕清高如樊云起,也知道拐弯抹角的问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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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樊云起拐弯拐到正题上,唐憾儿先笑了:“云郎,你想要小孩子就直说,不必这么试探我,当初大婚之夜你给我背的合婚词是什么来着?生两个娃娃,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樊云起脸红了,一则被她看穿了心事,二来,他最近在外面学校里待足了两个月才回来,身上那股子雅正之气一时没褪下去,没能适应唐憾儿这样青天白日就把调*情的话说出来。
看他脸红,唐憾儿就越发忍不住想逗他:“这事也容易,我肚里这个九月里就要生了,快的话不到年底就可以再怀上,你现在赶紧翻书取名字,大约是来得及的。”
樊云起这回不但脸红,都要羞恼了,本来是怀抱着唐憾儿读书写字的,是怎么把话题扯到这里的呢?怪只怪看着她发福的模样一时没忍住。
沉默了一会儿,樊云起才又开口:“妻主,其实,那个......”
唐憾儿也不急,等他慢慢组织语言,她知道他心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