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阿芸和阿芹他们早就退了出去,把门也带上了,黄溪午沉吟了一瞬,放平了心态:“坐吧。你这就要搬出去了,咱们父女两个说说话。”
“......我那还有事呢,您长话短说吧。”唐瑞琢最怕爹爹长篇大论和自己磨,也不想坐,撤着身子有点想逃。
黄溪午盯住她。
半晌,终于把人盯毛了。
“行吧,您讲。“唐瑞琢垂着眼坐下来,等着黄溪午开启今天这漫长的谈话。
“你从下人那里听过我不少闲话吧?”黄溪午问。
唐瑞琢一愣,怎么都没料到他会问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听过?太假;听过?那是自己爹爹的荒唐旧事,做女儿的听这些不像话。
黄溪午看着她:“我既然问你,就没打算避讳,你也不必躲我,我也知道你早就听说了。”
“那......”唐瑞琢心一横,干脆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黄溪午道。
“我在出嫁前喜欢过别人是真,我曾和你母亲和离是真,此外,都是假。”
唐瑞琢松了口气,一直以来,她都自视颇高,如果说还有什么能限制住自己的,也就这点事了,她生怕爹爹真的做过错事,生怕母亲对爹爹的宠爱是虚假的。
也正因此,除了天性里黏人之外,后面的黏糊都是慢慢养成的,她需要不停地在母亲面前寻求存在感,好知道自己是被爱的。
眼下听到黄溪午这样说,便知道他没有背叛母亲,当即,她激动的站起来身来:“既然如此,您这个贵侧夫就是名正言顺的,不必看哪个脸色。”
“先不说别的,你觉得我看谁脸色了?”
“每一个人。”
黄溪午都要气笑了:“就算我看他们脸色,那我倒是奇怪了,你有这样一个‘卑微’的爹爹,是怎么生成嚣张的性子的?”
唐瑞琢微微仰起头,略显凌厉的下颌线显然来自于唐憾儿的遗传,她一笑:“您处处圆融周到,做事前思后想又费心巴力的,我若再不厉害些,岂不被她们欺负了去!”
“我竟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说归说,黄溪午倒惊讶她的敏感。
这些年来,旁人只看到黄侧君的不好惹,只知道黄侧君心机重,没人理解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处处周旋的辛苦,反而是这个不怎么像自己的女儿竟能感觉到。
原来,父女天性是这样相通的?
唐瑞琢又道:“爹爹,您这个身份摆着,黄家又是高门大户,凭什么要我低人一头,自该我是母亲最宠爱的女儿才对。”
“哪里叫你低人一头了?你不从来都是处处要强?你母亲最是惯着你,才叫你生成这个性子。”
这话不假,唐瑞珏是自出生就抱到唐照秋那里的,六七岁才回来,后面的几个妹妹也是出生后就给乳母喂养,只有唐瑞琢,她是唐憾儿亲自喂养长大的,而且一直同一层楼住着,不说是日夜黏在一起,也差不多少了。
“您叫我低人一头!”唐瑞琢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