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季临也觉得再僵下去邓同能气出个好歹来,赶紧解释几句:
“之前我就说过想嫁瑞瑜嘛,你们非不信,其实我和她自小就熟悉,性情相投,不是阿爸你别又瞪我——我那时只是觉得她投缘而已,没做出格的事,若不是瑞珏阿姐先一步走了,我不会生了这心思的。”
黄素馨立刻追问:“所以,是你先生了心思,不是她撩拨你?”
这很重要,这将意味着唐瑞瑜是个趁乱打劫的“小人”,还是个仗义承情的“良人”。
“是我,母亲。”
黄季临语气越发郑重起来,他也不希望自己母亲父亲对他喜欢的人留有不好的印象,又进一步解释,“当时瑞珏阿姐要走,我那一刻才觉得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瑞瑜的名字才从心头浮起,我也是才明白自己的心思。”
听他一口一个“瑞珏阿姐”,急着摆明身份,这还是当初那个非不承认自己小的季儿吗?
黄素馨无奈点点头:“嗯,那后来呢?”
“后来秋祀大典上我见到瑞瑜,主动问了一句,她说回去想想,再然后就是拜年的时候又见到,她说‘好’。”
这样简单的两句话就将自己和唐瑞瑜定情的事说出来,仿佛很简单很顺畅一般,只是为了叫长辈放心罢了,其实那时候他每天过得百爪挠心一般难熬。
......
正是去年,唐瑞珏离开之后的那个秋祀大典,是毕闻霁暗戳戳对孩子们宣传招生的时候,是唐憾儿他们忙着宣布成立壮锦织造厂的时候,亦是彭琦突然回来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人群中的黄季临小心翼翼的往唐瑞瑜那边挪。
挪到一半他就不好往前走了,小姐们挤成一堆,人多口杂,实在不方便,他自高台往西侧数,数到第七棵扁桃树站在其背阴处,叫贴身小厮阿言去传口信。
阿言也不能公然找唐瑞瑜,他是先找的唐四小姐身边的丫头阿葳,冲她捏起手指比了个七,阿葳自小也跟着一起见过多次,早就熟识,一见这手势,立刻去寻人群里的唐瑞瑜,冲她比了同样的手势。
彼时黄季临等得惴惴不安,他们这并不是第一次相见,可从没有像这次这般怕唐瑞瑜不来,可是,心里又仿佛怕极了她来——
怕的是她来了自己怎么开口,怕的是自己开口了她会是什么反应,怕的是她会不会拒绝自己,怕的是她不但拒绝了而且从今后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怕的是......
“季阿兄!”
唐瑞瑜的声音脆生生的,在喧闹的民声中显得那么清澈,那一刻万千嘈杂皆成默语,只有她这一声唤直愣愣闯进了他的耳中,直达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