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告诉他若是高攀唐家大户,便是无休止的后宅争斗,远不如寻一小户下嫁安稳;
可又有的告诉他能得真爱便是争斗又如何,总好过对着不喜欢的人勉强过一生;
再有的告诉他你只是个不受看重的庶出少爷,眼下还指望着高门大户帮家族起势呢,还有心思算计那些;
还有的告诉他既然要指着高门,还有比唐家更好的选择吗?是,长兄邓同已经进了黄家,并不容易再进一个,可也有说若是兄弟齐心未尝不是好事。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从小就不配得到好的,什么都是旁人选了剩给他,可又有时觉得这再不是从前了凭什么就不能争一争......
他纠结的性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这样思来想去,蹉跎了许多时日,等他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想说的时候,却得知了辛酉在追求唐憾儿的事。
邓穑懵了。
他只当辛酉和唐憾儿是表姐弟的关系,却忽略了这是落后的勐茶寨,才不在乎这些,更何况他俩也没有实际的血缘关系。
那么,她是辛酉想嫁的人,他便再也不好去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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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他太当辛酉做兄弟,不肯去争;或许是他太不甘心和人分享,而不愿去争;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了先机,愤而退出......他甚至还被辛酉邀约做过几回狗头军师,帮他出主意讨好唐憾儿,给他制造机会去接近她。
但总之,自此起邓穑默默地戴上了面具。
从今以后是便是第三个邓穑了。
既不是当年那个沉默的影子,也不是后来那个自豪的留学生,他是第三种自己——为了担起家族事业,将婚姻之事推后的邓家顶梁柱。
此时的邓同在和黄素馨过日子的同时还忙着斗公婆斗小姑子斗后宅层出不穷的美人们,邓稼则一心扑在阮莹身上,暗戳戳的和她眉来眼去,只是唐嵚没回来,阮莹不松口,他也便拖着。只有邓碧早着急,一心将邓家发扬光大的同时劝邓穑快寻良人出嫁。
邓穑先是拒绝,只说要帮阿姐几年再说。
邓碧早再催,甚至帮他联系了几个人家,大都是金户木户,哪怕是旁枝庶出,摆明了要联姻。她话也说的明白:“你既要帮我,便找个好助力。”
邓穑再次拒绝。
然后父母家人也都来催了,邓穑本就难过,这下更是不胜其烦,待催的急了,他话也难听起来:“当初嫌弃我是个儿子,没人待见,还说大了要倒赔嫁妆,这会儿又盼着我攀高枝,不觉得丢人吗?”
这下没人说话了,连二兄长邓稼也跟着一起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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