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九成的培养皿都已损坏，或是断成几节，或是碎成残渣，仅在不自然翘起的地板上才能够看到残存的培养皿。

原先在培养皿内，那些未成型、已成型，甚至是即将产生意志的人造人出现在实验室的每一处。

在培养皿的断口上，在碎裂成块的器皿残骸上，在实验室的建筑废墟里，都能发现人造人的影子，好些甚至身体已经不再健全。

实验室里弥漫着营养液微酸和血液的腥味，仿佛空气都浓稠了许多。

曾经肃穆、静谧，培育众多圣空星人的实验室现在已是一个充满死亡与破败气息的废墟。

一幕幕的惨状，在嘉德罗斯的眼里都是这样的清晰。

嘉德罗斯瞳孔一颤，留存在手上的血液似乎在此刻沸腾，滚烫的温度直入心扉，连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这些……都是我做的？”

嗯？跟她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

看见在难以置信与内疚中久久没回过神来的嘉德罗斯，弗莉丝忽然感觉，或许这就是嘉德罗斯心神最不稳定，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说不定多年以后，这一幕还会成为他的阴影？

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磨难吗，感觉幼年时的大家跟她记忆里的样子都有些出入。

在什么都还没发生的现在，小时候的紫堂幻明明开朗自信。

时间回溯前，她初见紫堂时，他却是那样的自卑与怯懦。

现在年幼的嘉德罗斯是脆弱的，是会自我怀疑的。

记忆里，回溯前那个更年长的嘉德罗斯身上却总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与久居上位者的稳重。

在时间的流逝中，大家都经历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