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一人当场死亡?”镇国将军府门外,沈泠溪转眸怔怔望向一旁的景礼,她刚被自家师傅考察了功课,正要启程回府,就听到这样一桩惨绝人寰的血案!
“是,主子!在场的下人共有一千余人,全部处以杖刑,剩下的那些多半已是全身残废,等同废人了!”景礼初闻此消息也是万般吃惊,他知晓吕相千金定会恼怒,但没想到对方竟这般心狠手辣。
沈泠溪默然无语,脸上依旧带着沉思的表情,半晌后叹道:“唉!我以为自己看人很准,没想到那丫头竟是只雕心雁爪的毒物,不愧是吕家养出的好女儿啊!”
说到这,又顿了顿,摇头叹气地拍了拍景礼的结实肩膀,悠悠道:“我说景礼啊!以后找媳妇眼睛放亮点,别看中皮相,殷姑娘说的‘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切记切记啊!”说完便慢悠悠的跳上马车。
景礼满脸黑线,默默腹诽,小姐,你确定你不是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今年京城的第一美人改叫沈泠溪了么?那照这样看,你岂不是全京城最大的骗子?
景礼连忙打住思绪,急走几步,又顿住脚步,话说,这殷姑娘是哪位?很有名吗?为啥他没听过?嗯,一定是他书读得太少了,回去一定要向小姐借个百来本书,看看这“至理名言”出自哪位作者?
于是,往后的日子里,景礼一反之前看到书头疼的毛病,没事就抱着本大砖块读得津津有味,当然这是后话了!
翌日一早,沈泠溪便带了景亭和阿黄上了马车,前往城外的山谷考察,当然阿黄大人自是一百个不情愿,有没有搞错,它昨日刚从那鬼地方回来,今日又要回去,在那里整天看到一群傻大个儿“嘿哟嘿哟”地耍大刀,哪有在府里待着舒服。
话说,当初阿黄大人第一次看到小主人时表示狼心大悦,毕竟“食色性也”,它虽然是头狼,但也是一头懂眼色,知风趣,看颜值的高贵西北食肉大灰狼。可谁知,在小主子身边没待多久,就被送到了那鸟不拉屎,龟不生蛋的荒郊野岭,在那样一个不毛之地,当初它还那般小小的一团就被逼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
唉,都怪当初它太弱鸡了,刚去的时候它和那群傻个儿住在外舍,整天为了个升舍考试累得哭爹喊娘,它表示很愤怒,很鄙视!这是什么破王法,它要告有人虐待未成年的幼狼!
无奈,阿黄大人最后妥协了,它深深反思了自己的处境,决定先把自己喂饱再说,于是阿黄学会了古今中外百试不爽的一招——拍马屁。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果然不错,有景礼这样一位时不时抽风的楷模在,阿黄大人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是犯错时,装傻卖萌、拱爪作揖无所不用其极;见着衣食父母时,前一秒阿黄大人可以傲视天下,下一秒马上点头哈腰,溜须拍马,那狼样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简直不忍直视……
沈泠溪则是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出了门,前几日卢清妍约了她和李寻真去逛街,想着反正待在府里也无事,无外乎练武看书,不如出去散散心,正好也看看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儿!
到了约定的茶楼,沈泠溪便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见到已等在那里说笑的卢清妍两人,于是笑着唤道:“妍姐姐,寻真姐!”
卢清妍转头看她,温婉笑道:“溪儿。”
李寻真笑着跑过来拉她坐下,嘟囔道:“你还知道出来啊,听闻你整日待在府里练武,都快变成武痴了!”
沈泠溪无奈挑眉,含笑道:“没办法,我不是你和妍姐姐,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实在学不来!”
这话确实是实话,沈泠溪不是没想过“入乡随俗”,毕竟每次母亲看到她打打杀杀,舞刀弄剑时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她也是注意到的,大概母亲想着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希望她能够像寻常大家闺秀一般学习诗词典故,闺范礼仪吧,只是她知道她志不在此,所以不强求罢了!
而她闲来无事时也会看两本《诗经》,《庄子》一类的,只是她实在提不起劲儿啊,每次没看多久,眼皮就直往下翻,她也很郁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