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没想到的是,她说了这句“安排”,第二天,挖掘机就直接上山了。
储星洲联系的是之前种黄刺玫的时候,见过一面的徐静。
她穿的似乎仍是那套工装,嘴角叼着烟,问道:“老板,今天干点啥?”
储星洲遥遥地指着山腰处的草坡,“开荒翻地,山坡南边,从山脚到山腰的这一片。”
徐静笑道:“哎哟,大活呀。这得爬坡建梯田,挖掉树根和石头,没个八九天可干不完。说好的,老顾客给你九折,每亩450,成吧?”
见储星洲点头,她话不多说,掐了烟,利落地爬进驾驶舱,轰轰轰地启动了挖掘机。
挖掘机帅气地压平杂草,铲斗往下一插,再一扬,土块就像嫩豆腐一般,瞬间就被切开,毫不费力。
村里的小孩蹲在山脚下,看得哇哇直叫。
这画面莫名解压,储星洲也看得津津有味,就接到了储父的电话。
储父在电话那头也是兴奋得哇哇直叫:“星星!我到家了!你给我买的车提回来了,你快回来看看!”
储星洲还没到家,老远地就听见了储父哈哈大笑的声音。
新车就停在储家外面的晒谷场,那里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
储星洲真是毫不意外,村里人无论再忙,该凑的热闹都是绝对不会缺席的。
“储大,你这真是否极泰来啊!上半年你还满头白发、病恹恹的,星星回家不到两月,嚯!你身体好了,新房也建了,这还买了个新车!喜事连连呀!”
“所以说嘛,女儿都是爸爸的小棉袄。以前老一辈还重男轻女,但你看,哪家的儿子能有这么孝顺的?”
“嘿,那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女儿啥样!”
储父听着这些打诨吹捧,倒也不想着谦虚谦虚,只顾咧着嘴笑。
见着储星洲了,他才嗔怪道:“你这孩子,咋给我买的红色呢?这么艳的颜色,开出去多招人眼球……”
储星洲拍了拍车前盖,笑道:“这你得问宝珠,她选的颜色。”
宝珠抱住储父的大腿,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问道:“外公,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储父将她抱在怀里,一顿揉搓。
储母见着人多,把家里的糖果瓜子都拿出来,分给大家伙儿。
分完糖果,她又给人递过一张张宣传单。
“各位乡亲,大家伙儿都知道,我们打算在镇上开一家药膳粥铺,卖的就是前段时间给大家品尝过的那些粥水汤羹,后天集日正式开业,大家去镇上赶集的话,去店里给我们捧个场啊!”
村里人看着手里的宣传单,问道:“一元试吃?啥意思,你们就卖一块钱呀?”
“开业促销嘛!”
“哈哈你们店是在东江路边上吧?那就在市场旁边,到时候我们可以组个队一起去……”
“这又添一桩喜事,储大,今天不来两杯可说不过去了啊。”
嘴里说是喜事,但其实很多村里人并不看好这门生意。
同储家稍微亲近一些的人,就忍不住为他们操心,“这药膳药膳,到底是药,寻常人会买来喝吗?储大,你这生意能不能行呀?”
“可不是,星星,你们大夫不是经常说是药三分毒吗?”
“毒不毒的另说,关键是,咱们镇上除了集市,平时也没什么人,谁来买呀?”
“不管在哪里,生意都不好做。咱没这个头脑,还是好好伺候地里的庄稼,至少不愁吃喝。”
“哎,你家今年一亩地收了多少谷子?”
“……”
听到他们终于转移话题,储星洲和宝珠面面相觑。
宝珠凑到她耳边,偷偷问道:“妈妈,我们家的生意能赚钱吗?”
储星洲耸耸肩,犹豫地答道:“应该,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