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背、手腕处,皮肤表层粗糙无比,都长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鳞片。
虽然她只做了挽袖子这么个小动作,衣服摩擦处,鳞片状的皮屑纷纷掉落。
鳞皮细碎、色白,糠枇状。
深色的诊桌台面上,顿时铺了一层厚厚的皮屑。
三个徒弟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怪病?
那病人慌忙抬手,一边试图把桌面擦干净,一边连声道歉:“对,对不起……”
储星洲眼风一扫,司尚三人顿时羞愧地低下头来。
“没关系。来,我给你把脉。”
她的指腹搭上病人手腕,然而因为皮肤鳞层太厚,她稍稍用力,才能触到脉搏,“你这病,患了多久了?”
病人一直拘谨地藏在丝巾里,听见储星洲清冷的声音,才嗫嚅着开口:“半年了。”
她只答了三个字,并没有像其他病人一样,在大夫面前,有诸多倾诉欲。
声音听上去,是个年轻温柔的小姑娘。
储星洲把完脉,定了定,才温和地开口道:“你把头上的丝巾也揭了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得望诊,看看你的面色和舌头。”
那姑娘在面巾里深深地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慢吞吞地抬手,揭开了头上层层包裹的丝巾。
丝巾一扬,细碎的糠屑又纷纷扬扬地落下。
她的面容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脸上一层又一层的鳞片皮屑,附在黄红的斑疹上,有些地方皮屑脱落,露出了鲜红色的血肉。
跟她同行的那两个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怪貌,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反应过来之后,她们不太好意思,“对不起,青雨,我们……”
“是我对不起,我长得,有点吓人。”小姑娘小声说道。
“不吓人。”储星洲笃定地说道,“伸舌头我看看。”
小姑娘乖乖伸出舌头。
“舌红,苔黄,平时喝水多吗?大小便如何?睡眠如何?”
她清冷的样子,反而令徐青雨安心了许多,她一五一十地答道:“喝水很多,每天都要喝两到三千毫升的水,而且只想喝冷饮。大小便……不太好,常常便秘,尿疼。睡眠也不好,夜里总觉得心口烦躁,一股子热气闷着气管,睡着了多梦,很容易惊醒,而且这病,白天不痒,晚上痒得抓心挠肝的,这半年来,我几乎没睡过三个小时以上的整觉。”
“会发烧头痛吗?”
“会,但不是每天。不过,说起来,这半年我发烧的次数,比之前二十几年还多。”
储星洲偏了偏头,又问:“你是不是沿海城市的人?或者居住环境湿气很重?”
徐青雨惊讶地点头,“是啊,大夫,你怎么知道?我是滨海市的。”
“推测出来的。诊病如探案,用药如用兵。”储星洲执起软笔,文不加点地写下病案。
徐青雨看过不少大夫,全国的三甲医院几乎都跑遍了。她没少看到被她的怪病难倒的大夫。
但这个年轻貌美的网红小神医,从头到尾,神色一直清冷而镇定,脸上并无难色。
徐青雨抿了抿嘴唇,忐忑地问道:“大夫,我的病,能治好吗?”
然后就听到一声笃定利落的回复,“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