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钱老、安老,辛苦了,请坐。”储星洲只是淡笑,又斟了几杯茶,推到几位老大夫面前。
王老瞥了袁老一眼,“还是星星懂事儿,不像某人,待客之道都不懂。”
钱老仍在想着病患的脉象,“星星,于彪……噢,就是那年轻人,多亏了你啊,他好久没睡上一个好觉了。刚才王老大概跟我们讲了你针灸的穴位,你怎么想到在舌下放血呢?”
储星洲正要答话,安老便插话道:“我不懂针灸,但星星,我能不能看看你开的方子?”
这几位,不是医痴,甚似医痴。
那边,司尚、鱼开心、太爷、胡雪见也默默围了上来,记笔记的纸笔都准备好了,目光澄澄地望向储星洲。
储星洲不急不缓地开了口:“病患动过手术,又经化疗,损伤过甚,因此胃气逆乱,呕逆无度。加上他痢症反复,相当于他的身体机能里,往内输入气血的门都被关上了。哪怕再对症的药方,于他而言,也是负担,而无增益。针刺金津、玉液两穴,可暂缓其胃气呕逆,再针灸足阳明胃经,添几分阳气,而后喂药,药效生而汗敛喘定,患者便可得一息安宁。”
答完钱老的问题,她又转向安老,继续说道:“我开的这方子,是改自逆流挽舟法。方中借人参之大力,扶正益气,可治外感型痢疾,又对症其苦寒久症。不过,还得半个小时后,还得再服一剂,才能发力。后续须得再换更方,希望能和几位前辈共同探讨。”
几位老人家听她这般不藏私,说话又好听,心里都舒坦得很。
“王老所说不错,星星果真通透又灵秀,无论是针法还是药方,都毫不藏私!”
“嗯,而且无论开方还是针灸,颇具胆识!这治病救人,有时候就像上场杀敌,大开大合的,才尤其痛快!”
袁老笑眯眯,听到储星洲的最后一句话,暗暗给她竖了个拇指,然后助攻道:“星星,你去安排,我们几个老家伙得在你这儿住几天了!”
几位老大夫连连摆手,“不必麻烦不必麻烦!我们还是直接回首都吧。反正有直升机接送。”
“麻烦啥?星星这儿,有山有水有竹林,吃有食堂,住有民宿,可舒坦了!你们几个也都退休了,回首都也没啥事,留下来,住一段时间,就当旅游了,不好么?再说了,于彪你们不管了?他现在只是暂时安稳,但直肠部还结着十几个赘生物呢。你们就不想知道星星怎么治疗的?”
袁老一通卖力游说。储星洲和她几个徒弟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几位老大夫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的犹豫渐渐松动,“要么,咱就留下?”
“害!我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啊,我确实放心不下于彪!”
“谁不是呢?我还想看着他健健康康地去领奖呢!”
袁老看向储星洲,得意地挑了挑眉。
储星洲冲他一乐,也学他的样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