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我给小尚打个电话?”
司老爷子看了看旁边候诊的病患,摆摆手,“得,他忙着呢。咱先到周围逛逛,他不是老说这边风水养人么,那几个老家伙也是,成天在朋友圈炫耀这个炫耀那个,我倒要看看是有多好……”
司连就陪着老爷子在珠瑷庄逛了个遍。
在竹林里散步,见着竹林里套种的药材,一路看过去,不免惊叹,“妙啊!地套林挂,这竹林的空间可以说是被利用得淋漓尽致!而且这几样药材,与竹子相得益彰,种出来的药效肯定不错。”
在山上走得渴了,他们还跟庄里的长工蹭了几根水灵灵的嫩黄瓜。
司连原本不在意,啃了两口便有些惊住了,还特地问那长工:“你们种的这是什么新品种的水果黄瓜吗?”
脆生生的,嚼着口舌生津,满嘴清香。
长工笑道:“什么水果黄瓜!是我们这儿最普通的本地黄瓜,好吃吧?我们小时候就吃这个,不过近些年,这品种因为长得不好看,卖不了钱,种的人也慢慢少了。你说的什么水果黄瓜,好看是好看,不中吃啊!”
司老爷子没一会儿就啃完一整根,连连点头:“我们小时候吃的黄瓜就这味儿!那时候哪有什么水果呀,能啃个生番薯、黄瓜啥的,嘴巴得点甜味儿,那就高兴得不得了了。现在倒是啥啥都有了,但超市里卖十几块钱一斤的有机黄瓜,吃起来也没啥黄瓜味儿。”
长工见他们喜欢,直笑:“现在山上蔬果多的是,黄瓜可比不上那些桃李枇杷啥的,您二位逛逛,一路能吃的可不少,想吃啥招呼一声!随便尝几个,不收钱的,就是品相可能不大好。您如果想要品相好的,花钱买也不贵。”
暑假开始之后,来珠瑷庄旅游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要怎么应对这些游客,庄上的长工都被交待过了。
二人便一路逛一路吃,下山的时候,司连手里拎着满满几大兜水果,要不是身上的现金用光了,他们还能买更多。
天色擦黑了,看着许多人捧着饭盒奔向一个地方,司老爷子眼前一亮,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他们指定是去食堂吃饭的!走,咱也快点去占座!”
吃了一肚子果子,其实并不饿。但来之前,他就没少看到那几个老友在朋友圈炫耀珠瑷庄食堂的美食,当下更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只想加入吃货大军。
拎着大包小包的司连:……爷爷,咱是来找人的,您还记得吗?
司尚一边拉伸着肩背,一边走进食堂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的司老爷子。
“爷爷,您血脂高,不能吃太多肥肉!”
“害!没事儿!偶尔解解馋么,又不是天天吃……”司老爷子碾碎一块浓油赤酱的把子肉,混着香糯弹牙的米饭,往嘴里又舀了一大口,含混不清地道,“难怪那几个老家伙来了就不想走了,这食堂大师傅确实好手艺!食材也好,这白灼菜芽都鲜甜鲜甜的!喏,你甭啰嗦了,我不也吃了好些青菜么!”
司尚愣了愣,走到爷孙俩跟前,冷不丁地问道:“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司老爷子抬眼,看到是他,倒也没啥表情,“噢,来看看你。下班啦?”
说完,他老人家埋头继续干饭,几个月不见的大孙子站在眼前,也比不过眼前的把子肉。
司连跟司尚这对堂兄弟也没啥深交,打了个招呼,便冷场了。
看着沉迷于干饭、无瑕他顾的司老爷子,司尚眨了眨眼,转身去打饭了。
回来时,他把两杯消食的糖水推到司老爷子和司连手边。
司老爷子好奇地看了一眼,“啥呀?糖水啊?谁要喝这个,娘们唧唧的。”
司连也不爱甜食,婉拒:“谢谢,我也不用。”
司尚冷漠得很,眼皮都没抬,“我师父特制的消食儿方子,不爱喝就放着吧。”
打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司老爷子美滋滋地吃完餐盘里的饭菜,一粒米都没舍得剩下。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一站起来,发现胃里沉甸甸的,坠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