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会，林小磊和杨秉文一起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磊端着炖汤的小锅，杨秉文手里拿着汤碗和勺子。

“来了，来了，驱寒的美味羊汤来了。”杨秉文一边卖力吆喝着他炖的羊汤，一边将汤碗和勺子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

林小磊也将炖汤的锅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寒玉过来喝汤。

沐寒玉闻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起步走向餐桌，发现沙发腿边散落了许多白色药丸。

她低头看过去，白色药瓶歪在一边，开了盖，敞着口。

沐寒玉弯腰低头将药瓶捡了起来，瓶中的药丸已经所剩无几，她捡起药瓶向杨秉文走过去。

“杨大哥，这药怎么洒了一地，地上的不能再吃了。药瓶里也没有几颗了，你那里还有富余的药吗？没有的话，我和小磊再帮你去买。”

杨秉文轻微地咳嗽了两声，微笑着说：“这药吃不吃的，都无所谓了。”

林小磊一惊，拿起药瓶看了一眼：“这是止痛药？杨大哥，你……”

沐寒玉拿起药瓶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上面的字。林小磊一说，她才看到了药瓶上写着“盐酸羟考酮缓释片”。

她虽自小随母亲学医，但毕竟那是百年前的世界，学的也都是中医。

可现代人几乎很少有去看中医，相信中医的。不管什么病，都愿意吃西药，动手术。

“ 盐酸羟考酮缓释片”这药也是西药，沐寒玉虽没有见过，但也听说过。

这是三级止痛药，一般只有癌症晚期患者才会服用的止痛药。

“杨大哥，你现在就靠吃止痛药来缓解痛苦吗？”沐寒玉紧张地问。

杨秉文点了点头说：“是啊，别的药也不管用了。我这病没得治，这止痛药吃久了，也没有太大用处了。”

“杨大哥，你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小磊显得很激动。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麻烦你们做什么呢？你们就算来了，送我去医院，最终不还是救不了吗？既然都知道自己要死了，那就坦然面对嘛！对不对？人啊，最终的归宿不都是这样吗？”杨秉文刻意表现的云淡风轻。

沐寒玉看着药瓶里仅剩的几颗止痛药说：“杨哥，如果这种止痛药不管用了，要不要……要不要……换一种……至少能缓解你的痛苦。”

杨秉文笑着摆了摆手：“没用的，现在对我来说什么药都不管用了。”

林小磊垂着头，失落又无助地说：“就算换一种，服用久了，身体也免不了产生抗药性，还是会痛。”

眼见气氛有些压抑，杨秉文提高声调，直了直身子说：“好啦，别研究我痛不痛的问题了。你们俩这么晚来我这，我很高兴。咱们不聊这个伤感的话题了，汤都要快凉了。这可是我为你们熬了三个多小时呢！快，都来尝尝……以后可就……喝不到了。”

林小磊一听，心里更难受了：“杨大哥，你别这么说！”

“好了小磊，咱们别聊这个话题了好吗？因为你们的到来，我很开心。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吧？”

“好……好……我们喝汤，喝汤……”林小磊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拿起勺子往汤碗里舀汤。

“寒玉，快来，一起喝！”

沐寒玉将药瓶盖上盖子放在了桌子上，走到餐桌旁坐下。

林小磊舀出一碗汤递给了杨秉文，接着又舀出一碗递给了沐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