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林小磊和沐寒玉两个人。

寒玉一直沉沉地睡着，小磊一步也没有离开她身边。

这一刻，他眼瞳空洞无助，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将头深深地埋起来。

强烈的负罪感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怎么能让她遭受到这样的侮辱和伤害。”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唾骂着自己。

他的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泪水悄悄滑落，他闭着眼睛，心口不断涌出的疼痛感将他心中最后一堵城墙推倒。

“寒玉……对不起……”暗哑的声音响起。

“前世今生，我都没有保护好你。我怎么能让她们伤害到你，我怎么可以将你……将你置身在那样无助的场景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文娟说的没错，自从遇到我之后，你便一直遭受着伤害。心理上、身体上都遭受着不同程度的伤害。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小磊痛哭流涕，“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沉重的负罪感、无力感打垮了这个二十几岁的少年。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脆弱，就像维持生命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抽去了一般。

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吵醒了刚刚入睡的寒玉。

她茫然地看着双臂环绕着脑袋，趴在她的床边不停哭泣的小磊，鼻子一酸，心口一震，眼泪也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枕边。

她双唇紧抿，眉头紧紧地皱着，她极力地压制着快要崩掉的情绪。

林小磊不停地哭着，身体也跟着不断地发抖。

寒玉想让他彻底发泄出来，所以一直克制自己没有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磊的情绪终于稍稍稳定些。

沐寒玉连忙再次闭上眼睛，继续佯装熟睡。

抽泣声还在继续，但哭声已经停了下来。

小磊缓缓抬头，脸上全是泪痕，他紧紧地握住寒玉的手，随后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沐寒玉的手背上，她不禁抖了抖手臂。

“寒玉……”林小磊哽咽着，“我是不是根本不配拥有你的爱？我是不是连林容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沐寒玉心中酸痛。

“如果此刻陪在你身边的是林容，他一定不会像我这样懦弱。他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

“我的确不是他，我的记忆都是他给我的。我终于明白小时候的梦魇到底在告诉我什么，那个在我梦魇中出现的女子，一直向我求救的女子。在梦里，我都救不了她，现实中，我又救不了你。寒玉，我真的太失败了，我真的……太……失败了……”

小磊的泪水吧嗒吧嗒地继续滴落着，寒玉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带着惊愕，小磊眼含热泪地看着她，“你……醒了？”

一滴泪从寒玉的眼角落下，万分沉痛的眼睛也没有从小磊的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