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柳云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很久，很久，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他想要听的哪里是这句“谢谢”，他想要的是她的挽留和道歉。

梁芙蓉的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渗出，滴落在枕巾上消失不见。白色的枕巾印出深深的泪渍，医院白色的被褥覆盖着她的身体，她蜷缩在里面不停颤抖，铺天盖地的痛苦将她掩埋，她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奔溃无力过。

而这一切，柳云霄一无所知。他只听到那几个字，那句言不由衷的“谢谢”。

关上病房门的一瞬间，柳云霄面部抽动，双手捂脸，泪如雨落。

……

回到B市已是晚上，柳云霄没有直接回庆居，而是回到了帝都集团。

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醒让他觉得心烦。刚准备再次关机，雷鸣的电话打了过来。

柳云霄犹豫要不要接，现在对他来说，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了。他已经彻底和梁芙蓉断了关系，宗年庆又躺在家里不能动，他连做“坏事”，当“坏人”的动力都没有了。

雷鸣的电话一遍遍地响着，柳云霄还是接起了电话。

“柳总，可算是找到你了，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听起来，雷鸣很着急。

柳云霄不紧不慢地说：“又出什么事了？”

雷鸣说：“英国那边传来消息，不知道谁找到了杨依依，她竟然毁约，不愿意再提供有关林小磊的相关资料了。”

“是谁找到了她？”柳云霄淡漠地问。

“具体是谁我还没查到，只知道是英国一家知名媒体找到了她，利用他们媒体公司的知名度为她筹集了很多善款。她告诉我看病的钱已经足够了，所以不想再配合我们了。”

柳云霄冷笑一声：“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既然钱都到位了，她当然不愿曝光自己的私密事了。”

“这可怎么办？那您交待给我的事，我这又……又没完成。难道这次又不能搞垮林易，搞垮他弟弟和嘉联传媒吗？”

“搞垮林易？”想到宗年庆在庆居说的那番话，柳云霄愤恨不已，“只要有宗年庆在，谁能搞垮他。一个濒临破产，毫无价值的嘉联传媒都能被宗年庆收购，让它在短短两年的时间成为能和乐娱传媒并肩而行。这样的嘉联传媒，这样的林易，就凭你，就凭我这个毫无实权的副总就能搞垮吗？呵呵……我真是太可笑了，这些年我真是太可笑了。”

虽然没有看到柳云霄的表情，雷鸣还是听出了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