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齐贺倒了杯茶,递给了略有些紧张的元梨。
元梨抿了抿唇,眼神和他交汇,指着正捋着胡须的徐大夫的方向。
孙齐贺挑了挑眉,对她展颜一笑,却没动作。
元梨瞪大眼睛,觉得他可能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她是要孙齐贺给徐大夫也倒一杯茶。
毕竟她手上这杯茶可不敢直接转递给徐大夫,孙齐贺小心眼起来,她半天都哄不好。
徐大夫半信半疑的,不过孙齐贺恢复记忆确实是个好消息。
元梨喝了一口茶,又问道:“对了,徐伯伯,我看你今日在二楼,怎的都不坐诊了?”
以往除去出外诊,徐大夫也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心,遇到没钱治病的,会免费给药把脉,所以常常坐在一楼大厅,也方便去时不时的嘱咐药童们两句。
今日来这医馆,元梨一打眼就没瞧见徐大夫,心里本就生疑,却碍着先要说了这个好消息为妙,才这个时候提出来。
徐大夫苦笑着摇了摇头,“彤彤,我也不妨告诉你,实在是我遇到了比你夫君的失忆症更加棘手的病症。”
元梨来了兴趣,撑着下巴,“哦?说来听听?”
她从前只为贪玩,才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去帮三姐采药,却对她修习的医术不太感兴趣,最多只是耳濡目染。
但最近为了孙齐贺的失忆症忙活,她心里明白做的是无用功,却在过程中慢慢开始上手习医,二就是缓解一些她对无辜受荼毒的孙齐贺的愧疚。
毕竟恒阳仙君的药,不是一般人能吃下的苦的。
徐大夫皱着眉,一边回忆一边道:“我家的药童今早在门口捡到了一个昏倒的姑娘,我将她安置好,可左看右看,除了她身上止不住的血迹和昏倒的症状,其他的,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
元梨也跟着皱眉,细细分析,嘀咕着,“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否让我去看看?”
只靠这一两句,是分析不出来什么的,但元梨一向爱挑战这些难题,学医后,更是爱治疑难杂症。
所以她手掌一拍,激动的站起身,主动提出来,想去看看那个姑娘。
更关键的是,她怀疑徐大夫口中查不出症结的女子与黄媚捡到的那个姑娘有些关系。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天底下有这样一个日日受伤的人。
徐大夫看了看元梨,没什么太大意见,“你能帮我看看,也好。”
他与元梨相处的几日时间里,也能看出来元梨是学过医理,同时虚心好学,天资也极为聪颖。
元梨跟着徐大夫上楼,她显然是已经孙齐贺抛之脑后了。
在她要踏上第一个台阶时,背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咳嗽声,元梨虽一心扑向那个病人,耳朵却还是敏感的很,她动了动耳朵,迅速的回头。
和孙齐贺的对视很诡异,元梨扯了扯唇,“你也要一起来吗?”
徐大夫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怎么觉得孙齐贺就算恢复了记忆,也还是与之前失忆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还是这股黏糊糊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