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袭英看了姜映雪很久,她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两只高飞的鸟儿,她们自进宫起,就不再有自由了。
“去找圣上。”
“娘娘——那这里?”
“本宫说去找圣上,听不懂吗?”
原来,你早就看清了他凉薄的本性,你早就因为你的枕边人要对你下杀手而万念俱灰。
原来,我斗了这么多年,想的还是你。
……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吧。”王皇后揉着太阳穴,屏退了所有的侍下,只留了一个元梨与她面对面。
当然,还有斜倒在屋柱上的元意。
王皇后将所有的人都支开,甚至连之前常带的画眉都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只有元梨还能笑得没牙没眼没心没肺的了。
“皇后娘娘,草民已经准备好了汤药,只需一剂下去,娘娘今夜必定能够睡好,明早就会容光焕发,还是我北燕第一美人。”
“你这小嘴,倒是真甜。”王皇后被元梨逗乐,不住的掩着嘴笑,“那就将药呈上来吧。”
“娘娘,不急。”
“哦?”
元梨拍拍手掌,“这药呢,得在晚饭过后才能服用,药效才能随着米饭在娘娘的体内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那甚是不错。”
“草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元梨笑眯眯的指了指外面,“娘娘,既然无事,草民只等服药的时候来向娘娘请安了。”
“你不怕本宫杀你灭口吗?”
此话一出,元梨装傻充愣形成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元梨顿住脚步,她背对王皇后的脸做了个鬼脸,“和这些凡人打交道比跟那些牛鬼蛇神都难。”
“娘娘何出此言?难道娘娘不希望治好那些顽疾吗?”
王皇后半倚靠在上座里,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觉得呢?”
“草民愚钝。”
“本宫与贵妃不说势如水火,关系却也说不上好。”王皇后睁开眼,似笑非笑,“只要本宫的病治不好,就能立刻推给张贵妃,本宫少了这么一个劲敌,何乐而不为呢?”
“娘娘不会的。”元梨四两拨千斤的恭维着,“娘娘心地善良,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
王皇后眯起了眼睛,她坐直身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小姑娘,开门见山吧。”
“娘娘想说什么?高彤洗耳恭听。”
“你想救张贵妃,为什么?”
“因为娘娘要救。”
“大胆!”王皇后头一次撑开嗓子喊,“你可知,随意揣测本宫的心意,很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高彤已经说过了,娘娘心善,是见不得这种冤屈的。”哪怕元意都被王皇后的爆发吓到了一瞬,元梨仍旧不动如山,站得笔直。
“呵,怎么说?”王皇后转而把玩着手指甲,饶有兴趣地侧耳倾听着。
“娘娘如果要张贵妃死,就不会给我在张贵妃的宫殿里说话的机会,更不会站在我这边,劝圣上等待结果。”
“还有呢?这点只是在你执意要救张贵妃之后才观察到的吧。”
“娘娘心细!”元梨发现自己真是马屁拍多了,不多说两句漂亮话,嘴都痒痒,“实不相瞒,我既然能够诊治娘娘的病症,自然,也能诊断出来您那奇怪的病症。”
王皇后这一次没有应答,她抬起头,直视着元梨清明的双眼,她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它的主人一般,一看便知是个伶俐的家伙。
“皇后娘娘,并未生病吧。”
王皇后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可知,污蔑皇后,是什么罪名?”
“死罪。”元梨干脆利落的答道。
她拱手向前走了一步,“皇后娘娘,不管您是有意还是无意,药渣就在我的房间,草民可以在太医院召开验药大会,让众太医评说。”
王皇后与元梨对视良久,她最后勾了勾唇,“我说过,你很是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