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季屿洐前往赵宅。
在他寻找赵宅祭台的过程中,仰谕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哒。”一声脆响,暗门打开,季屿洐走进黝黑的甬道。
不知何处来的风吹起了季屿洐的发梢,季屿洐敏锐察觉到哪里变化了。
季屿洐经过甬道找到了祭台。
祭台周围满是人,紧紧包围着祭台,他们都目光呆滞盯着祭台中央。
祭台中央是纸人和赵家小儿子。旁边还站着举着火把的赵宅老爷。
是幻境吗?
季屿洐皱眉,他好像来到了祭祀这一天。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好像把他当空气一般。
季屿洐看着一个道士在祭台上又唱又跳,嘴里念着古怪的咒语。
季屿洐转头注视着举着火把的人。
怪不得仰谕让他远离男纸人,那男纸人,竟然就是赵宅老爷!
赵宅老爷将火把扔下,如纸扎铺老板所说那样,事情在继续,只不过没有扑来的刘亮,祭祀很顺利的进行。
季屿洐冷静看着事情发生,想要知道后面到底是怎么样的。
季屿洐挤进人群,往祭台靠近了一点,看到赵家小儿子果然被人抱走了。而顶替上来的,是一个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木然的家仆将十字架固定在祭台中央,他们好似感受不到火烧,自顾自在十字架旁添加柴火。
火焰靠近十字架时瞬间变大。
待看清十字架上的人,季屿洐却浑身一僵,几近失声:“阿谕……”
残忍的火舌从脚底的火柴慢慢往上蔓延,一点点撕咬着青年的身体。
青年低垂着头,长发凌乱,双肩被锁链穿透,血色染红了衣裳。
似是听到了了季屿洐的声音,青年抬头。失去血色的脸苍白不已,灰色的瞳眸黯淡。好似看透生死的幽静,没有悲伤,没有喜怒。
季屿洐冲上前去,想要救下仰谕。但周围原先忽视季屿洐的人此刻却好似锁定目标一般,将季屿洐围住。
他们扯着季屿洐的胳膊,不让他前进。
季屿洐看到他们脸上的皮一片片掉落,最终全部都变成纸人。
而那赵宅老爷也变成的纸人,依旧是冷漠地看着大火燃烧。
季屿洐一脚踹开前面的纸人,凭借自己学过的散打技术硬生生破开一条道路。
后面的纸人穷追不舍,季屿洐一边甩开纸人,一边朝仰谕奔去,脸上满是焦急。
青年单薄的身影渐渐与之前看到的人影重合。满天火光,无情吞噬青年的身体。
“杀了我。”季屿洐听到仰谕这么说着。
“用那把枪。”季屿洐听着仰谕的话,颤抖着握着银枪,扣动了扳机。
只要仰谕不是被烧死的,祭祀就会终结。
随着子弹没入,周围的一切好似破碎的镜子,碎裂,化为虚妄。
周围环境一变,季屿洐头脑一阵晕眩。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正身处一间书房之中,他看到了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位抚琴的白发青年。
青年睫毛低垂,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神色温和,带着书卷气息,好似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画面一转,那青年正在书房写字,手持毛笔,一笔一划苍劲有力。
画面再次一转,书房的灯光照出两个争执的影子。
“你是赵家的大儿子,你要懂事一点,为赵宅着想!”季屿洐听到赵家老爷怒吼着。
“所以你就听信谗言,要活祭我是吗?”是青年满含怒意的声音。
“为了赵宅的烟火能够延续,也是为了我能够长寿。”赵家老爷继续道。
“但世上根本没有能让人长生的办法,你为何要轻信那巫术!”
“我是你的父亲,你要听我的!”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青年的声音满是失望。
随后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画面再转,是想要逃离的青年,却已经被铁链锁着,囚禁在地下室。
日日夜夜,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