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
洛云宛眉间微蹙,她甚少带筱薇入宫,那人却一眼认出筱薇是她的婢女,想来做足了功夫。
“那宫女无甚特别处,只是递信的时候有些紧张,想来不是经常传信之人。”
筱薇说着,替洛云宛扫去肩头飘落的白雪。贴心的为她拉了拉身上的大氅。
洛云宛看着前方打着灯笼为她们引路的小太监:“天寒地冻,将灯笼给我的婢女,你们退下。”
“是。”那小太监将灯笼递到筱薇手中,随后俯身离去。
见再无旁人,洛云宛打开手中的信件,凑着灯笼看清了上面的字,却感觉顿时如坠入冰窖一般,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逐渐上延,手中的暖炉都变得透骨奇寒。
再三确认了信上面的字,洛云宛倏地将纸攥紧,握成了一团:“去镜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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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青烟缓缓而起,夜阑廷坐在案后,靠着椅子,由聋哑太监缓缓的揉着太阳穴,殿中气氛有些微凉。
“洛相与那辛弃的父亲关系甚笃?”
竟好到千里迢迢的派人来问候,还派人上府送去礼品……
洛成明闻言双目微睁:“臣与辛丞相见过几面,不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现如今臣都老了。”
说着微微俯身,尽显臣服之意。
夜阑廷微微暇眸,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良久后眼中攀上笑意:“爱卿说自己老了,岂不是说朕也老了?朕记得,朕还比成明你长上两岁。”
“皇上是天子,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提并论的。”一旁的柏城道,惹得夜阑廷笑意更甚几分,气氛也渐渐缓和起来。
“看看,柃州急报。”
二人接过手中是册子,凝眸看了起来。
洛成明:“大疫将愈,此乃喜事,我们也不用再因疫病而心惊胆战。”
东漠如此放肆,甚至提出几近于羞辱弦铭的条件,无非就是觉得弦铭如今多出感染疫病,内忧外患,分身乏术才如此嚣张。
如今疫病将愈,弦铭少了一层钳制,也就可以放开膀子与东漠谈判。
“是件喜事。”夜阑廷复闭着眼睛道。
“如此,明日的谈判,可不能轻易放过东漠,也好叫他们只晓明知故犯的后果。”柏城又道。
“是这意思,原本就没打算让他们随随便便就将咱糊弄了过去,他们主动挑起战争,又屠我城池,如今几个米大的银两便想议和,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见洛成明这么说,柏城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在朝堂之上相互争斗了大半辈子的两位丞相,突然得到了对方对自己话的认可,不免都有些意外。
相视一眼,又匆匆别开眼。
夜阑廷依旧闭着眼睛,并未发现两位丞相的别扭:“此次东漠进犯,似乎有牧沧皇帝遗孤的手笔在其中。”
柏城抱着手,神态怡然,眼中多了几分蔑视:“牧沧早已亡国,这亡国之奴却上蹿下跳,处处生事,着实是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牧沧虽已亡国,可当年逃出的余孽不在少数,亦有不少曾依附于牧沧的贵族对弦铭不满,对旧国心存怀念。从他们能撺掇起此次战事便可以看出,对他们不能掉以轻心。”洛成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