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用指腹给他抹掉嘴角再度涌出来的血，道：

“别加戏了，你懂的东西那么多，知道什么样的药草能止血对吧？”

花朝沉默，现在温暖出去找药草，无疑会暴露在仙门眼皮子底下。

于是，他道：“不知。”

“刚刚你说不知的时候，眼睛是朝右上方看，说明你在撒谎。”

温暖读过一点心理学的书，故而简单判断了下。

其实主要是花朝目前表现出来的人设便是类似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那种，怎么可能连最简单的止血药草都不知道。

“你不说，我就出去，每种样子的草我都会拔一点回来，这样更浪费时间，我也更危险。所以，你不想让我那么危险的话，赶紧告诉我最有效，最好找的药草长什么样。”

花朝撇过头，一副装晕的模样。

温暖作势往外走。

她起身的一瞬间，尾指被花朝勾住，转头，对上花朝湿漉漉的眼睛，里面好似装满星光，又带着莫名的温柔。

温暖的心漏了半拍。

*********

花朝说的那种药草很好找，就在洞穴边边上就有。

她将药草碾碎，就往花朝嘴里塞。

花朝抿唇，倔强地扭过头：......“这是......外敷的。”

温暖：......“哦，一回生二回熟。”

她视线落到花朝腹部的短刀上，颤抖地伸出手，却见花朝先她一步。

他知道温暖不敢。

温暖再是没有常识也知道，利器拔出身体的时候最为危险，而且精灵的生命，比人脆弱的多。

人若是利器没伤到要害，或许能活，精灵就不一定。

“等下，花朝.....你不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吗？”

她想，若是花朝为她死了，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而且若是她这时候有回应，会不会刺激多巴胺，让他痛感降低。

花朝轻咳两声：“不要说......我虽然，想知道，但，是希望，你记起一切的时候，再告诉我，你真实的心......而不是......”施舍和愧疚。

他突然顿住，额角青筋暴涨，因为光是手触碰到匕首产生的轻微震动，都能使刀刃与血肉摩擦得疼痛难忍。

“对了，温暖......”

花朝抬眸，极其认真地看着温暖：“我想.....”

温暖努努嘴，有点想哭：“不许说，不答应，先活下去再说。”

他噗嗤一声笑了：“怕我会死吗？还舍不得，我还有梦想没实现呢，我想去看大漠，青山，秀水......”

他自化形，有自我意识，满打满算不过半月，他没有见过这世间的风景，没有见过真正的四季风华，也没有吃过九州各地的美食。

强烈的愧疚席卷着温暖，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花朝继续道：“本来....我的真身或许能掩盖你的神息......可现在.......还有一种办法.......”

温暖打断他：“别说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草木族，去草木族......”他手指动了动，指了指脚边他之前趁温暖出去采药画的简易地图，“如果，我不能.....我草，那是什么？”

温暖顺着他看的方向转过头。

忽然，觉得脸颊一阵温热，少年亲了她。

温暖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呆在原地，瞳孔放大，脑子里嗡嗡作响。

“刺啦——”

花朝拔出匕首，手臂很快脱力地垂了下去，沾血的匕首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他靠在石壁上，一脸占了便宜的窃喜：“这下，总忘不掉小爷了吧.....”

然后头一歪，没了声音。